娱乐纪念品：偶像的另类价值

作者：周莹　　关键词：新财富；娱乐纪念品；投资　　娱乐产业的发展壮大，除了打造出一个规模庞大的产业链外，还培养出大批拥有不同偶像的粉丝群体。这些粉丝对明星的狂热追捧连带推高了相关纪念品的价格，并因此吸引了一些纯粹的投资者入场，让一个以明星、名人纪念品为投资标的的小众市场萌芽并不断壮大。尽管绝大多数纪念品的绝对价值和升值潜力都十分有限，与粉丝在偶像身上倾注的一腔热忱和投入的精力与金钱相比简直是杯水车薪，但也不失为一种聊胜于无的慰藉。而事实上，在粉丝、个人投资者、专业交易机构以及拍卖行的通力协作之下，全球娱乐纪念品市场的总规模已经达到2-4亿美元。　　记录迈克尔·杰克逊(Michael Jackson)音乐会筹备幕后故事的纪录片《就是这样》(This Is It)在2009年11月末全球上映的头5天，就拿下了创纪录的1.01亿美元票房，成为历史上收入最高的音乐会影片，远超过排在次席的7000万美元票房。即使以阶段性战果来计算，之前索尼影视(Sony Pictures)以6000万美元买断该记录片的
版权，实在是一笔颇为划算的投资。　　故人已去，然而作为一位影响了全球流行乐坛、同时私生活又饱受争议的“流行音乐之王”，不管是风靡全球、迄今发行过亿的白金大碟《颤栗者》(Thriller)，还是他的死因报告在8月底的正式出炉，以及围绕着遗产和债务的种种报道，杰克逊的热潮迄今还在延续。　　事实上，自杰克逊于6月25日撒手西去之后，世人对他的兴趣陡然提升。在死讯正式公布的24小时之内，亚马逊网站上出售的杰克逊唱片销量为过去11年的总和，而音像连锁店HMV的销售记录显示，其唱片销量的增长势头甚至超过了当年“猫王”和约翰·列侬去逝时的盛况。有统计显示，杰克逊在世时，eBay网站上每天挂着大约200-400件与其有关的纪念品，而在他去世后的第二天早晨，纪念品总数就突破了2万件，从演出用的水晶手套、宣传海报，到登载杰克逊重要新闻的报纸、签名照片等无所不包，价格也从1美元到100万美元不等。当天早上还是10美元的《颤栗者》唱片，到了晚上价格已经翻了5-15倍不等，而一款杰克逊太空步造型、手指大小的饼干就叫价35.18美元。　　尽管这听上去有点“发死人财”的嫌疑，但事实上如同艺术家的去世往往能托高其作品价值一样，类似杰克逊这样“重量级”的明星、名人的离世，通常都能拉动其相关物件的价格走高。当然，其中有很大一部分物件都只能是昙花一现，搭个短暂的“顺风车”，而总有一些能经受时间考验，甚至历久弥新。杰克逊离世后的第二天，在拉斯维加斯举行的专场拍卖上，21件纪念品以20.5万美元的总价落槌，一件其在1984年巡回演唱会上穿过的镶有水晶的T恤就以5.25万美元的价格成交。　　库存处理“点燃”投资热情　　或许流行文化在某些人眼中不登大雅大堂，但其经济价值无可否认，除了打造出一个庞大的娱乐产业之外，还培养出一大批拥有不同偶像的粉丝群体。而这些粉丝对明星的狂热追捧连带推高了相关纪念品的价格，并因此吸引了一些纯粹的投资者入场，让一个以明星、名人纪念品为投资标的的小众市场萌芽并不断壮大。两大拍卖行苏富比和佳士得均成立了专门的娱乐纪念品拍卖部门，并且拍卖成交价也是屡创新高。尽管绝大多数纪念品的绝对价值和升值潜力都十分有限，但对忠心不二的粉丝而言，对偶像的崇拜热情绝对高于一切。　　这部分铁杆不仅是如今支撑娱乐纪念品投资市场的中坚力量，并且也是最初的市场参与者—当然，十分有限的经济回报与他们在偶像身上倾注的一腔热忱和投入的精力与金钱相比，简直是杯水车薪，但也不失于一种聊胜于无的慰藉。　　娱乐纪念品的投资属性真正获得广泛的关注，源自1970年米高梅电影公司一次偶然的“库存处理”。当年，米高梅为了给仓库腾出空地，将原本堆放在仓库中的从上世纪20年代开始的诸多电影道具悉数拍卖，总共35万件道具在3天拍卖里取得了空前的成功，除了伊丽莎白·泰勒戏中的婚纱和克拉克·盖博在电影中常穿的外套拍出了高价以外，最引人注目的还属美国女演员及歌手朱迪·加兰(Judy Garland)拍戏时穿过的一双红色拖鞋以惊人的1.5万美元成交。事实上，许多市场专业人士都将之视为娱乐纪念品投资市场上的分水岭—在此之前，购买娱乐纪念品仅属影迷的个人行为，出发点也仅是对某位演员或某部电影的喜爱。　　到上世纪80年代末期，朱迪·加兰穿过的另一双红色拖鞋以16.5万美元价格易手，而也正是同一时期，卓别林的帽子和手杖，以及玛莉莲·梦露在电影《七年之痒》中穿过的那条最著名的、被风吹起的白色连衣裙以同样的15万美元成交。经历数役之后，越来越多的藏家、从事纪念品交易的私人机构涌入市场，一个娱乐纪念品投资的利基市场雏形初现。　　市场规模近4亿美元　　伴随与好莱坞电影相挂钩的各种有形资产价格水涨船高，以佳士得和苏富比为代表的各大拍卖行开始将娱乐纪念品列为单独的拍卖种类，专门进行纪念品拍卖和交易的机构也不断涌现，娱乐纪念品作为收藏品的一个分支，投资属性真正得到了确立。佳士得每年两次分别在伦敦和纽约举行的娱乐纪念品专场拍卖，总能吸引来自全球的众多目光，落槌价屡创新高。1996年，马龙·白兰度在拍摄《教父》时使用的剧本就以接近25万美元的价格成交，2005年再度转手的价格已经升至32万美元。2004年，“吉他天王”埃里克·克莱普顿(Eric Clapton)使用过的一把吉他更是创下了近百万美元的吉他拍卖世界纪录，而在这场拍卖中，连登有吉他照片的拍卖目录也被粉丝炒到了一本40美元的“天价”。　　除了拍卖行以外，从事娱乐纪念品买卖的专业机构也陆续在市场现身。英国一家名为Marquee 资本(Marquee Capital)的公司，长期致力于“搜集”有关麦当娜的各种具投资价值的纪念品，仅2006年一年就将市场上流通总数的75%收入囊中，2007年又将麦当娜最具代表性的、全球巡演“物质女孩”演唱会的礼服以3.22万美元拍下。Marquee 资本的活跃，导致过去几年中，与麦当娜相关的纪念品价格涨幅在107-733%不等。并且，该公司还曾计划于2009年2月推出一只专攻娱乐纪念品的基金，5年内筹资750万英镑，截至2008年中，该基金已筹得50万英镑。由于此后全球经济一片颓势，这一计划目前看来暂时搁浅。　　如今的娱乐纪念品市场上，粉丝、纯粹的投资人与专业交易机构并存，频繁的转手交易既托高了整体的市场价格，也保证了充足的流动性。2009年8月，由eBay印度公司和星空卫视联手举行的一场区域性娱乐纪念品慈善拍卖就吸引了全球超过1600名买家。专业从事娱乐纪念品交易的朱丽安拍卖行从2003年开始平均每年举行6场拍卖会，据其测算，全球的藏家每年大约支出4000万美元，通过拍卖、私下交易和网上购买等方式将各种娱乐纪念品收入囊中，按照平均5-10年的持有时间，全球娱乐纪念品市场的总规模达2-4亿美元。　　成败皆由“人”　　娱乐纪念品所包含的种类十分宽泛，除了一般意义上的唱片、海报、杂志、磁带、碟片、纪念币和剧本等，在电影中使用过的道具或是演员的戏服也属于这个范畴。而影响其价值的因素也包罗万象，电影是否既卖座又经典，唱片是否具有特殊的历史意义，存世数量是否稀少，保存状态是否完好等，都会直接影响相关的娱乐纪念品日后的价格走势。作为电影史上的经典之作，《大都会》(Metropolis，1927年)和《木乃伊》(The Mummy，1932年)两部电影在数十年之后依然受到人们的追捧，两者的海报分别创下过69万美元和45.3万美元的拍卖纪录。　　然而，即使是同样出现在电影《飘》中的道具，费雯·丽的连衣裙也一定比被女佣穿过的更受欢迎，而克拉克·盖博的台词本也显然比其他演员的更具投资价值。多数情况下，决定娱乐纪念品价值的最重要筹码归根到底还是“人”，与纪念品联系在一起的明星在音乐或电影界的成就以及受欢迎程度，成了左右价值的先决条件。查理·卓别林、奥黛丽·赫本、猫王、玛丽莲·梦露、马龙·白兰度、甲壳虫乐队每一个名字背后蕴藏着一个成名故事、一串显赫的成就以及一队无限忠心的粉丝，有关他们的各种纪念品因此也备受青睐，享有较高的价值和投资价值(附表)。　　眼下最炙手可热的例子就是杰克逊，他在1982年凭借一曲《颤栗者》风靡全球，一生之中发行了13首冠军单曲，并且有5张大碟荣登最卖座唱片榜单。尽管其私生活饱受非议，但在音乐上的成就有目共睹。2009年4月，朱丽安拍卖行在纽约、洛杉矶和都柏林三地举行的杰克逊小型纪念品展共吸引了45000名观众，光是展出目录就卖出了数千份。而到了2009年11月底，朱丽安在纽约举行的音乐偶像纪念品拍卖会上，杰克逊的相关纪念品更是一时“洛阳纸贵”。杰克逊于1983年首次电视表演“太空舞步”时戴的一只水晶手套以42万美元的价格成交，不仅在当天的361件拍品中拔得头筹，并且与之前4-6万美元的估值相比，几乎翻了十倍。而其在1988年绘制的一幅伴有签名的米老鼠素描更是以超过5万美元的价格成交，25倍于最低估值。　　潮流风险　　当然，杰克逊相关纪念品价格的高企与其的突然离世脱不了干系。专业从事娱乐纪念品交易的经纪人指出，通常情况下，明星的离世在短时间内势必会推高其相关纪念品的价格，而此后大约一年的时间都会保持在一个相对高位。至于价格能冲上多高，或是高位运行的时间能持续多久，则取决于纪念品的稀缺性以及粉丝对其的热衷程度。如果是一张登有杰克逊死讯、6月26日出版的《纽约时报》，它的高价寿命往往在事发后数日就会终结，如同载有奥巴马赢得总统大选的报纸一度在eBay上拍出50美元的“天价”，但短短数日后就打回了原形。同样好景不长的还包括纪念币、T恤和人像等大量发行、出售给粉丝的商品。即便是与杰克逊相关的物品，也只有那些和里程碑事件挂钩或是具有特殊历史意义、且独一无二的纪念品，才会享有更长期的投资价值。　　另一个不得不关注的问题是，所谓花无百日红，潮流的变化和大众的喜好时刻都发生着变化，在娱乐界更是如此。尽管许多藏家声称在2008年的金融海啸中，他们手中的娱乐纪念品贬值幅度要小于股市，但却无法规避潮流变换所导致的娱乐纪念品价格波动。由于情感因素在娱乐纪念品市场上发挥着不小的作用，当繁华落幕，热情不在，笼罩在明星和娱乐纪念品上的“光环”难保没有退却的一日。诚然，杰克逊与许多流行文化塑造的“流星”相比要璀璨得多，但现在谁也无法预料，未来他是否会被历史所淡忘，唯一可以肯定的是他被遗忘的速度要远慢于那些如今已淡出人们记忆的明星。不过，当有关杰克逊的任何消息都不足以成为新闻的时候，起码作为一个忠实歌迷而言，还有他的影像和歌声可以缅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