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2011年福布斯全球富豪排行榜中,百度CEO李彦宏以94亿美元的身家,成为中国内地首富。李彦宏成为首富之外,李锂、马化腾等人也紧随其后,这其实透露出一个非常有意思的变化:高科技产业对于中国新一轮“造富”运动进行了结构性的改写,它部分地终结了前些年内地房地产富豪群体大规模包揽财富榜前几名的现象。
作为过去10年中国经济发展的主要引擎,房地产业一直是内地财富榜的主流行业,尤其是2007年,包揽福布斯、胡润两项富豪桂冠的碧桂园杨惠妍代表着房地产业的峰值水平。随着美国金融危机发作,中国房地产业受到极大的冲击;随后政府出台反危机的刺激性政策,尽管并非针对房地产业的“救市”,但是房地产业也因此受惠回暖。不过,碍于民生考虑和对房地产泡沫的担忧,政府在后危机时代对房地产业进行有力的调控。时也、运也,房地产业虽然还是占据财富榜的重要位置,但是首富的更迭象征着“峰值”的淡去。
作为新晋首富,李彦宏带来的更迭效应,不仅是对其个人价值的判定,更是对互联网经济所代表的技术推动力量的象征,是新经济产业日渐主流化的体现。首先它证明了其他国家早已证明的一个事实:房地产行业因为其顺应经济周期性的特征,不应当长久把持着财富的中心舞台。事实上,房地产行业最大的问题就是它不具备抗经济周期的稳定性,如果在一个不断增长的正周期,它将会有非常出色的表现。例如中国不断加速的城市化就给了房地产业一个非常积极地推动,中国宽松的货币政策也给房地产很高的“溢价”,但这并不表示中国房地产具有“不败的能力”,只是还没有进入考验的拐点。相反,美国次贷危机结束了房地产在正周期里面的强势命运,赎回、坏账、房地产金融衍生品无人问津、房地产上市公司市值缩水……它已经证明了房地产的动荡性。
与之相比,新经济高科技企业则具有强大的抗周期能力。以世界而论,二十年之前,最杰出的公司代表是IBM,十年之前最杰出的公司是微软,现在则是苹果公司。无论经济大势如何跌宕变动、形态如何迷离诡异,占据中心舞台的都是高科技公司。究其原因,房地产的卖点是人的聚集,而高科技的卖点是人的创新。高科技行业对创新的推崇、对企业家精神的苛求,使得这个行业无论在繁荣还是衰退、在景气还是黯淡,都不断探索市场、推动需求,创造价值。
中国也不例外。自改革开放以来,中国经济走过了高速增长的30多年,制造基地、资源消耗大、出口顺差等不利因素挥之不去,中国经济继续保持增长,技术创新的内生力量,以及在世界范围内赢得尊重,科技两个字的分量变得越来越重,是未来中国在全球崛起的主旋律。饱受质疑的暴利房地产业、末端制造业及稀缺资源业富豪雄踞富豪榜的时代逐步退出历史,以互联网为代表的新晋的技术型、高成长性行业展示出巨大“升值”潜力空间,这既是一种主流命运,也是中国逐渐产业升级的见证。
其次,跟房地产业相比,高科技行业不是建立在垄断资源要素的可获得性上的,而是建立在发掘人的创造能力上的。房地产的命根子是土地资源,而高科技行业的命根子是人力资本。土地来自审批,人力来自激励。正如观察人士所述:“最近互联网企业频频上市,股票连创新高。比起房地产和股市,互联网不是中国财富最聚集的地方,但一定是财富最透明,最阳光的地方。”
另外还有一点值得注意的是,李彦宏“优等生式”的成功轨迹——脱颖于内地教育,海外留学工作熏陶,回国投身创业,最终获得事业与财富双丰收——对普通人无疑具有更强的示范性。与此前的民营企业家首富相比,他的求学、工作、创业经历与当下80、90后等主流人群的成长路径最为接近。而对于百度或者李彦宏来说,维护并建立更开放的互联网生态,使“首富”的头衔不仅关乎个人成就,更是促进社会的样本,这是不可或缺的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