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丽传媒：两位前记者的影视后传

赵晓悦　　编剧为“纲”　　“我的角色更像是一个总编辑”，曹华益坐在8日上午的阳光中，对来访的记者说。　　在张文伯眼中，曹华益是位与他一拍即合的老板。“从来没有谁像他那样，一如既往地抓业务，抓内容”。　　曹华益觉得，电视剧做高收视率的概念，和出版业做畅销书，电影业做高票房没有本质区别，差异仅在于评估体系的不同。如果把产业链条打通来看，任何文化产品都需要最上游的生产者提供内容，再制作成不同形式的作品，由各种发行方式呈现到观众面前，并通过内容本身、广告和其他衍生品获取收入。　　“约稿方式、组织创作和生产的方式都大同小异，都是在接触文学作品，接触作家、小说家、编剧”，他接着说。　　对于编剧的培养，曹华益有一整套计划，“除了找一些与公司气质、发展方向相吻合的成熟编剧之外，也发掘一些有潜力的中生代编剧、作家，作为签约的编剧来培养”。目前，与新丽独家签约的剧作家有马伯庸、高亚楠、赖宝三人。此外，曹华益还启用了80后新生代编剧，比如新剧《辣妈正传》的编剧秦雯。　　而编剧已不再是一个人的工作，新丽传媒为它的签约编剧配备了剧本指导、策划，再由导演和演员一同参与剧本的研讨，以集团的方式作战。　　“专注剧本看似笨功夫，但却能带来显著的撬动效应”，一种针对新丽模式的评论声音指出。掌握剧本意味着在源头上享有主动权。“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任何导演和演员都离不开剧本”，曹华益说，在演员片酬居高不下的现状下，新丽将剧本作为制作的第一道保障和吸引明星加盟的筹码。“我们并没有放弃明星和名导路线，而是借剧本提高议价能力。　　从电视剧到电影　　斩获《失恋33天》的3.56亿票房后，张文伯被曹华益请到了新丽传媒。“做电视剧出身的新丽要继续布局电影”，这一信号随2012年中《搜索》的上映得到确认。　　曹华益在接受本报记者专访时表示，电视剧会继续作为新丽的主业，但未来将调高电影的比例，由每年两到三部逐步增加到五到六部。　　为什么要做电影？最现实的理由是电视剧的发展已日趋稳定，根据申万证券提供的行业报告，过去六年时间内，国产电视剧交易总额仅从43亿元增长至59亿元，复合年均增长率仅为6%。曹华益预测，未来五到十年，这一行业也很难有特别高速的增长。　　而电影则不然。“现在电影的爆发态势就像2005年时的电视剧”，首先，B2C的模式让电影在承担高风险的同时，拥有高回报的可能，其次，曹华益说，随着各大院线在全国的铺陈，电影的放映有了足够的“舞台”，整个市场体量迅速扩大。单以电影票房一项指标为计，全国总票房已从2000年的9亿上涨到2011年的130亿。　　试水电影业的公司从地产到网游，五花八门，在资产、发行、衍生品等方面各有优势。与他们相比，新丽的差异化发展道路在哪里？　　翻看新丽已上映和即将上映的作品列单，不难发现，它的不少作品都可以打上都市剧、小成本的标签。而这些标签正是张文伯带领的营销团队在“电影方程式”中采用的“核心变量”。　　“《失恋33天》并非个案”，回顾自己参与出品的数部电影时，张文伯说道。这位昔日的文化娱乐记者和影视营销创业者，在《将爱进行到底》、《杜拉拉升职记》等多次实战中，总结了一套“生产有艺术价值工业品”的标准方略。　　“以小搏大”，他认为，国产片在与好莱坞电影的PK中显然处在劣势，但“观众在观看国产电影时，与看好莱坞的期待是不一样的”。找到引发观众共鸣的卖点，是破题的核心。电影即商品，在张文伯的独特销售主张里，卖点最终落到“情感”二字上：每一部单片都有一个具象的情感爆点--《将爱》里的校园爱情记忆，《失恋33天》里的“失恋”，以及计划在明年情人节上映的《101次求婚》里的“求婚”。正是这一连串的共鸣点，吸引都市观众，尤其是女性观众走进电影院，“女性观众有决定权，做电影行业的人都懂，谁能抓住女性观众，谁就能赢得票房”，张文伯坦言。　　而小成本制作并非新丽电影的全部。曹华益表示，新丽同样会走“名导出品”这条已验证可行的道路。陈凯歌即是新丽传媒相中的“台柱”和再造的对象。　　张文伯说，名导本身已具备品牌价值，陈凯歌亦拥有自己的成熟创作团队，不必新丽过多参与。“我们给的是营销的帮助，具体点说是个人品牌的提升和保护”。在《搜索》一片中，多年未拍摄现实题材电影的陈凯歌从“人肉搜索”这一新话题中复出，而背后正是张文伯团队的精心选题和策划。细节处如把女主角姚晨带到老东家《新京报》的编辑部见习记者生活。　　曹华益还透露，现实题材之外，新丽不乏让陈凯歌执导高成本大制作影片的计划。　　“资金断档期”的融资难题　　曹华益不止一次直陈影视市场众多“热钱”涌入造成的危害，“不但未能给电视剧产业注入新鲜血液，反而引发了生产过剩，导致整个行业的亏损”。　　在上述行业报告的统计数据中，2005年国产电视剧能够进入电视台进行播放的比例为73%，2011年这一比例预期降至34%。　　但拍摄影视作品确实有募资需要，新丽传媒也不例外。一方面是由于影视剧拍摄的成本较高，另一方面是影视剧具有从资金投入到发行收入回款存在较长周期的特性，加上公司要保持一定的生产扩张，“因此影视公司在净现金流动方面都存在压力”。新丽传媒副总裁徐佳指出，影视剧拍摄阶段的采购支付一般以资金垫付方式进行，制作完成后，完成销售的同时，还需要与电视台协调播出时间，逐步实现回笼资金。　　实际上，新丽已是行业中现金回笼最快的之一。这得益于总体100%的上映率，而快速上映来自前期与电视台的良性沟通和预售计划。以最卖座的《悬崖》和《传奇之王》为例，2011年12月份获得发行许可证，1月1日就已播出。　　说回募资的需求，徐佳表示，如果单靠创始人的自有资金，一年只能支撑两、三部戏的产量，没法在短时间内壮大。因此，借助资本的转轨是新丽传媒求得发展的必由之路。　　对此，曹华益尝试的第一种方式是扩充股东和合伙人。2009年，新丽传媒的前身东阳新经典影业公司引入第二大股东、今天的新丽CEO王子文，2011年又进行股改，引入了一些新投资人。盘活了2010年、2011年两年的影视剧投拍。同时也明确了公司高管的分工架构——曹华益主外，全力负责创作业务；王子文主内，做公司的内部管控。　　此间，新丽传媒也顺利地获得多家银行贷款，但由于贷款通常为一年期，到期时，使用贷款资金的影视剧很难完成全部的资金回笼，所以仅靠银行贷款不能解决公司资金缺口。　　新丽需要更合适的募资方式，2012年5月，新丽抓住沪深交易所《中小企业私募债券业务试点办法》首批试点的机会，进行了一轮私募债券的募集。“两年期的债券适合于影视剧的制播周期”，徐佳说。6月18日，新丽传媒完成1亿元的募资，是首批募资成功的企业中唯一一家影视类公司。而7%的申购利率为首批9家企业中的最低额。　　而这正好为新丽传媒的主板上市计划打下前站。在A股的上市排名表里，新丽仅次于长城影视，有望成为华谊兄弟、华录百纳等五家上市公司之外的下一家影视上市企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