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恩湖
昨日,第三届中国(高密)红高粱文化节在诺贝尔文学奖得主莫言的家乡山东高密市举行。前日中午,趁着第三届中国(高密)红高粱文化节">新闻发布会开始前3小时的午休时间,笔者第三次来到莫言的平安村旧居探访。令人惊讶的是:因大批中外游客涌来,莫言旧居已成旅游热点。村委会在村里挂起了30个灯笼。两座桥涂了白色染料,漂亮了一些。但与10月11日笔者第一次所见到的莫言旧居院中青青树苗、成片萝卜,郁郁葱葱的情景相比,如今已模样大变。院中小树苗被扒光了,莫言父亲种的萝卜被扒光了。
笔者联系高密相关领导,针对游客随意扒光莫言旧居树苗、萝卜,已引起他们重视。很快,将会把莫言旧居管理起来。
A 游客络绎不绝
二哥成了业余导游
“我们是来参观莫言旧居的!哪个是莫言的二哥管谟欣啊?”
刚走到莫言的旧居后院的小道上,就听几个操着外省口音的游客,正拿着照相机,对着莫言旧居院墙外咔嚓合影拍照。声音传到正在莫言旧居后院的小树林边接待笔者的莫言二哥管谟欣耳中,他立即说了一声,“对不起,又来游客了,我要去导游了。”
管谟欣说着,一边应承向前院走去,一边熟练地拿起钥匙,伸出布满老茧的手,笑吟吟地迎接游客。当着大家的面,管谟欣指着莫言旧居院墙说:这里是莫言的旧居,他当年在这里出生。他在这里住了20多年,他在这里结的婚。当年,张艺谋拍摄《红高粱》的时候,还在这院子里和莫言、姜文、巩俐等在这里吃过工作餐。
然后,管谟欣又领着大伙儿往大门走去。管谟欣成了业余导游。自莫言获诺奖后,他这半个月来,每天同样的动作,不知做了多少次,包括反复接受几十家中外媒体记者的采访。
B 树苗、萝卜被拔光
“让儿子也沾沾文曲星的光”
走进莫言旧居小院,令人惊讶的是,半个月前,笔者所见到的郁郁葱葱的树苗、萝卜,早已被人扒光了。院中的萝卜不见了,小树苗不见了,连小院的墙角下长的一片片绿色小草,也不见了。院子里已被人踩成了光秃秃的泥巴地。莫言旧居的小院子,成了寸草不长的光坝坝,可以用“面目全非”来形容。
一个中年女游客,一边说儿子明年就要考大学了,一边在莫言院子中,四处寻找萝卜根、树苗根。没有萝卜扒了,她把莫言旧居墙外的树叶扯了一把抓在手上说:“让儿子也沾沾文曲星莫言的光,保佑儿子明年考上北大。”
“管老师,仅半个月时间,莫言旧居怎么变成了这样?”管谟欣一声叹息:“没有办法啊。天天都有许多来自全国的、世界的游客和记者访问和采访。现在是游人越来越多,我这个导游,都忙得快招架不住了。我是莫言的亲二哥,又是好客的山东人。他们是远方来的客人啊,他们进院子,要扒树苗、扒萝卜,连青草也扒。我又不好意思去阻挡拒绝。担心怕人家说闲话,莫言得了诺贝尔文学奖,你们莫家就翘尾巴了?所以,我们只好忍着,任由他们扒光啊!我想,人家进莫言旧居扒点树苗、萝卜,也只是想沾一沾、借一借兄弟莫言旧居的灵感,将来有一个好发展。”
莫言邻居杜全宝告诉笔者:半个月前,莫言旧居还是冷冷清清,随着莫言于10月10日晚被宣布获了诺贝尔文学奖后,这里逐渐成了全国旅游热点。每天全国各地、世界各国的游客络绎不绝,观光的人越来越多。由于莫言旧居目前还没有进入国家正式管理文化景点,莫言家又热情,不收门票,前来观光的人,几乎全是自由行。有一天,一个男游客,从地里挖出一根萝卜,塞在衣服里。出了门,向外面的游人展示,“莫言家的萝卜,莫言家的萝卜啊”。所以,没几天,树苗、萝卜全被扒光,连草也不放过。
想到莫言家参观的游客,不需要办任何手续。不管生人熟人,不管中国人还是外国人,想进就进,想出就出。
在莫言旧居内,六七个从外地骑车来的参观者,进入莫言旧居和所有莫言生活过的小屋,看见一台收音机,就大叫:“收音机!”
一个女游客,在屋内好奇地东摸西摸。管谟欣见状,不好意思劝阻。
管谟欣告诉笔者:“我已经累得接待不过来了,希望有关部门帮帮忙。把莫言旧居正规化管理起来。”
C 作家、雕塑家在这里开始租房
莫言旧居院中的树苗被人拔光了。莫言父亲在院中种的萝卜被人拔光了。更搞笑的是,莫言旧居平时大门上锁,有个别参观者从一处没有围墙的栅栏通过,进出的人多了,就形成了一条通道,不时有人进出。
管谟欣悄悄告诉笔者:小村庄已不平静了。这里已有作家,还有雕塑家,就在莫言旧居旁,开始租村民的房子来进行艺术创作。说是希望与莫言旧居为邻居,从莫言旧居的气场上,借到莫言的创作灵感,也梦想将来像莫言那样,获一个诺贝尔大奖。
笔者仔细观察,真有几个城里人在不远处走动。“又有一个作家来看房子。说是要学莫言深入生活,在这里写小说。”
“这些作家、雕塑家是哪里人?”管谟欣摇头说:“我也不知道。租房子的人多了,村里房价要涨。”
管谟欣又说,最近,还有一些外地做企业的和自称搞文化产业的人来考察,找他谈文化合作事项,联合开文化公司。管谟欣没有应允。他说:“我们是庄稼人,种地的开不来公司。”
管谟欣最后透露,“许多人参观后,表示要向我们送东西、送房子,莫言说,"我们坚决不要。"
D 高密方:会很快对旧居加强保护
前日下午4时30分,高密市委宣传部举办第三届中国(高密)红高粱文化节新闻发布会。发布会由高密市委宣传部副部长窦吉进主持,高密市文广局局长邵春生代表政府主办方发布消息。 在发布会现场,笔者针对莫言旧居萝卜、树苗、连野草也被游客“顺走”的现象,就莫言旧居如何保护、如何开发采访了相关领导。
邵春生表示:“高密市委、市政府对莫言旧居的保护,一直高度重视。但因莫言突然获诺贝尔奖,半个月游客突然增多,是没有料到的。我们很快会采取措施,对莫言旧居加强保护。旅游部门也多次调研过,考察将旧居开发成旅游文化观光的可行性,并且很快会对莫言旧居以旧补旧进行抢救性的修缮,以保护好莫言旧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