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炯,阿里巴巴首席技术官(CTO)。是个颇有些神秘的人物,他异常低调,不太公开发表言论;人人都知道他是搜索引擎的大拿,却不太在公司出现。
他是阿里巴巴的投资人之一,也是世界搜索引擎之王、雅虎搜索引擎专利发明人。他领衔构建阿里巴巴电子商务交易平台,真正实现网上交易。
在阿里巴巴主办的首届网络工程师大会(又称网侠会)召开前夜,记者通过电话,独家专访了吴炯。“我更愿意别人称呼我为工程师”,他说。
当被问及阿里巴巴为何要举办这样的工程师大会,吴炯拿微软、IBM、英特尔等公司做了比喻。“这些公司,每年也会举办产业大会。把行业内最顶尖的高手聚集起来,大家一起关注产业的发展,为产业做贡献。”
“其实你会发现,最终受益的不是这些公司,而是整个产业。阿里巴巴也正是要做这样的事情。为技术行业的高手创造机会,来西子湖畔切磋武艺。”
不可能把核心技术外包给微软
在上个月的博鳌论坛上,微软与阿里巴巴集团正式签约,联合进军中国在线软件服务市场,通过阿里巴巴旗下的阿里软件在线服务平台为全国2000多万家中小企业提供按需定制的在线软件服务新模式。
微软与阿里巴巴的合作,将摒弃按产品一次性付费的传统软件销售模式,以微软提供的产品技术以及阿里巴巴提供的在线软件服务平台运营,采取双方分账模式,为全国中小企业提供在线的电子商务工具、企业管理、在线办公工具,以及企业内部外通讯等服务包。
当被问及阿里巴巴和微软的这次合作,吴炯首先表示还没有看见《备忘录》,不好说什么。“但肯定不可能会把核心的技术外包给微软。他还笑着表示:“成立于年初的阿里软件,已经实现了营收,有几十个用户愿意租用阿里巴巴的付费软件。其实,阿里软件的商业模式,是一种web service。用户需要买你的产品,常用功能却不足10%,他却需要买下你所有的功能。那么,为什么不把这常用功能租用给他呢?”
从meet at alibaba到work at alibaba
此次网络工程师大会,是阿里巴巴主办的第三个品牌大会。另外两个分别是网商大会和西湖论剑。吴炯表示:“这也可以算作,阿里巴巴的战略由‘meet at alibaba’到‘work at alibaba’的转变。”
那什么时候算转变成功了呢?吴炯表示:“当业绩的营收,50%以上,来自于技术而非广告。如果诚信通和中国供应商算作广告的话。”
有没有这样的时间表?吴炯笑而不答。
记者和吴炯也聊起了中国雅虎。几天前,这只互联网老虎,刚刚从“雅虎中国”更名为“中国雅虎”。
作为世界搜索引擎之王、雅虎搜索引擎专利发明人吴炯,如何评判中国雅虎,在被阿里巴巴并购后,搜索引擎技术的表现呢?
吴炯认为:“在中国市场,google、百度、中国雅虎,在搜索引擎的关键指标‘相关性水平’技术已经差不多。这意味着大家进入了一种同质化的阶段。”
记者问:“当用户习惯了某搜索引擎,很难让他转变习惯。尤其是搜索引擎都差不多的时候。”
吴炯很快接上:“目前中国雅虎在搜索引擎上,正在实行一个叫做‘多米诺计划’的项目。在智能化和用户界面上,争取有所突破。所谓智能化,就是一步到位。比如你查列车时刻,搜索引擎直接给你搜出来。不用你再去相关网页查询。”
记者在雅虎搜索条输入关键字:“列车时刻”,果然在雅虎搜索页面的第一条,就是“可以直接输入城市或车次--雅虎搜索”。
是技术引领着商业模式,而非相反
言必称技术,是吴炯的标签。他曾在公开场合引用比尔盖茨的话:“如果在科学家和商人之间,让我选择。我选择做一个科学家。因为做商人很容易,做科学家很难。”
问到吴炯同样的选择,他一秒都不思考:“科学家。不是说商人没有科学家智商高,而是科学家更多时候,在引领着社会的巨变。”
当被问到技术和商业模式的问题谁优先于谁的问题,工程师吴炯还是毫不犹豫地选择了技术。
“是技术引领了商业模式。”吴炯下了结论。
“有这样一家公司,成立于1998年,起步很晚是不是?创始人秉承‘要将全世界的信息集合起来,使用户从我们这里方便搜索到所需要的信息’这样的宗旨;凭着他们对技术的无比热爱,凭着他们牛气的技术,如今,这家公司,已经是互联网的巨人--他就是google。”严谨的吴炯,鲜见地用着这样的排比句来形容google,形容技术对一家公司,尤其是互联网公司的重要性。
“但不是说,‘技术+互联网’就成功了。还要看两者是怎样的融会贯通。”吴炯强调。
“我们总是在犯一样的错误。我记得80年代,我密歇根大学毕业后,最牛的同学去了英特尔、IBM。当时普遍认为最好的技术在硬件公司,硬件可以把一切问题都解决。软件只是对硬件的包装。”
“到90年代,最优秀的人,去了微软、甲骨文(吴炯曾在甲骨文任职)。那时候强调软件为王,互联网的概念还没有。”
“互联网的出现,把一切都打乱了。过去业内对互联网的看法就如当年对软件企业的评价一样,普遍认为尖端技术对于互联网企业毫无价值,但Google的成功案例使人们猛然发现,实际上在互联网产业,技术发展是如此重要,凭借技术的优势,能够在行业里树立最大的技术壁垒,可以获得产业最有价值的利益链条,技术已经改变了原有的产业链条。”
记者后记:
采访中,在电话里,可以听到后面有小孩的吵闹声。是吴炯的小孩吧!
吴炯和我说:“今天晚上,我会和太太、孩子一起来到杭州,参加工程师大会。”
我问他:“工程师大会请了那么多的行业顶尖高手,都是你去请来的吧?”
他连忙笑着否认:“哪里哪里。”
虽然在阿里巴巴已经两年,我却是第一次接触吴炯。他带着典型的硅谷风格:工程师气质、依靠技术成为富翁。说话严谨,言必有据。
他希望我称呼他为工程师,他认为科学家比商人更值得尊重。“一直以来都如此”。他补充。
我猜,他的潜台词还是,科学家可以做商人,反之则很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