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明善VS陈巧凤：妻成夫业

重庆摩托车龙头老大力帆集团上市，让尹明善和她的妻子、集团财务总监陈巧凤一起被舆论推到风口浪尖，他们究竟有着怎样的搭档分配？　　采写|《小康·财智》记者 吴洁　　20年前，注册资金为20万的“重庆轰达车辆配件研究所”悄然成立，不久以后，轰达研究所更名为“重庆力帆”。企业的创办者，是53岁的“文化人”尹明善。　　20年后，股票代码为601777的力帆股份在A股市场隆重上市，这不仅为重庆力帆募集到29亿元的资金，也使尹氏家族身家超百亿元。财富的缔造者，还是尹明善。　　在力帆股份的招股说明书上力帆集团大股东力帆控股的股权构成中，除尹明善持股26.5%外，妻子陈巧凤和两个子女持股比例各为24.5%。随着力帆股份的上市，一向低调不为外界所熟悉的尹明善夫人陈巧凤和女儿尹索微这么多年第一次由幕后走向了台前。　　二次创业，夫人的穿针引线　　直到力帆成为重庆摩托车龙头老大的今天，不少人依然百思不得其解，一个当过编辑、做过书商、年过半百、文人气很浓的小老头，为什么会在53岁时毅然决定进军摩托车行业？　　是“夫人外交”的功劳，即尹明善的第二任妻子陈巧凤。尹明善的第一任妻子于1971年给他生了个儿子，名叫尹喜地。陈巧凤比尹明善要小29岁，而比尹喜地只大4岁。他们结婚时，陈巧凤也才19岁，20岁时就给尹明善生下一位千金——尹索微。　　陈巧凤和重庆另一位“摩托大亨”左宗申的妻子袁德秀是亲威关系，尹明善进军摩托车行业，是两位夫人在中间牵针引线的。　　当时尹明善还在出版社做编辑，左宗申却在重庆巴南区王家坝经营一间摩托车修理店。一次，左宗申在帮朋友购一辆摩托车时发现由于发动机供给不足，导致整车供应短缺，这个发现让他萌生了进入发动机领域的念头。　　两位夫人在聊起这事时一拍即合，为促成左和尹合作造摩托车，互相在中间牵针引线。　　经夫人游说一番之后，尹明善与左宗申于1992年，在重庆成立了“重庆轰达车辆配件研究所”，专门生产摩托车发动机。　　尹明善当时发现，把建设集团维修部的摩托车发动机配件买来，组装了再卖出去，成本只需要1400元，而拿到市场上去却能卖到1998元，这是一条无人知道的捷径。　　于是尹明善开始了从事“二道贩子”的生意，过了将近半年时间，建设集团才如梦方醒，下令一个零配件也不能卖给尹明善，而那个时候尹明善自己研究所设计出来的摩托车关键零配件已经横空出世。通过短暂的积累，尹明善有了500万元资金，他下狠心拿出50万元来搞技术开发，研制当时全国独一无二的100毫升四冲程发动机。接着尹明善又一鼓作气，投资100万元开发出第一个100毫升电启发动机，两个全国“第一”，一下子就为尹明善赢回3100万元。虽然之后左宗申和尹明善两家分家，各自发展，但这一直被认为是尹明善进入摩托车行业的发端。　　经过短短几年的发展，已更名为力帆的公司就发展成为重庆乃至中国最大的摩托车生产企业之一。　　夫妻档&董事长+财务总监　　在街边的一家包子店，我们时常能看到这样的情形：丈夫大汗淋漓地和馅、揉面、蒸包子，妻子笑容满面地吆喝、收钱、卖包子。包子店“做大做强”之后，这种“技工+出纳”的运作模式就慢慢演变成了“董事长+财务总监”。毕竟，有谁能比枕边人管钱更放心呢？　　这种情况在尹明善的力帆集团也一样。外界评价陈巧凤，非常能干，事业心强，是典型的贤内助型，而且和尹明善感情甚笃。从开始创业到企业壮大，陈巧凤都始终在尹明善身边，襄助丈夫。自然而然，她也成了力帆控股集团的财政大臣，长期担任力帆集团的财务总监，甚至曾一度是力帆集团的法人代表和董事长，在力帆集团内部的最高职位。　　2002年4月，尹明善被推选为重庆市工商联主席。不到一年后，他又当选为重庆市政协副主席，被称为“改革开放以来首位进入省级政协领导班子的民营企业家”，这是殊荣，更是压力，因为在中国，亦政亦商的身份，总是引起一定的争议，最重要的是自己很可能由此开始陷入一个政商怪圈，甚至泥潭。尹明善最后做出的抉择是，让妻子代替自己担任力帆集团董事长等职务，他只是财产所有者，而不参与具体的经营和管理。　　在尹明善卸任重庆市政协副主席后，他又从妻子手中接回了力帆董事长一职。对于面前的几乎“同龄”但关系并不融洽、却都是大展鸿图的年龄段的妻子陈巧凤和儿子尹喜地，尹明善颇伤脑筋，或许为了“公平”起见，尹明善划分力帆各业务版图，使尹喜地和陈巧凤各领风骚。如陈巧凤任法定代表人的有力帆控股(力帆集团的控股股东)、力帆置业、力帆足球俱乐部、力帆威力电器、力帆奥体物业等核心公司；尹喜地任法定代表人的公司有力帆销售及进出口公司、力帆汽车、力帆汽车发动机公司及力帆资产管理公司等。不过，力帆的财务大权自始至终紧握在陈巧凤手中。　　陈巧凤与尹喜地表面上看来几乎是平分秋色，但仔细看来，其实还是陈巧凤位高权重。老尹的公子，1971年生人的尹喜地显然对生意有些“心不在焉”。在老尹创业之时便加入了父亲的企业，当力帆旗下的摩托车厂数量达到5家时，尹明善将其中的3家厂交给儿子尹喜地来打理。不过随着时间的流逝，小尹的兴趣并不在此，“玩车”是他现在的“主业”。　　接近尹明善家族的人告诉记者：“其实在力帆内部，皇后的权力远远大于太子。长期掌握力帆财务大权的陈巧凤因为和尹明善一起创业，在尹明善的事业发展中给予过帮助，在企业经营了那么多年，很多要害部门的领导不是她的亲戚就是挚友。在力帆内部有个不公开的秘密，没有陈巧凤的签字，谁也不要想动用力帆的一分钱，包括尹明善本人。”　　控股权之争的未雨绸缪　　“上市”与“接班人”这两个看似没有关联的话题却产生了交织——通过上市，把公司公众化，彻底解决作为家族式企业——力帆的公司治理结构难题，这也是尹明善坚持的家族制管理在遇到继承人难题后，而做出的现代企业制度突围的努力。　　尽管力帆集团上市后，尹氏家族处于绝对控股地位(持股比例近66%)，账面财富也超过百亿元，但丝毫掩盖不了在不久的将来——特别是尹明善无法继续执掌力帆时，家族企业控股权之争的危机。这不禁让人想起闹得满城风雨的香港最大房地产开发商新鸿基地产郭氏家族的豪门内斗。　　在被质疑股权分配会埋下隐患时，尹明善却在接受媒体采访时表示，这不是隐患，我觉得这可能是民营企业家做的最高明决定。你看，很多家族企业，像我这样分配股权的不多，我还是个聪明人，这个决定是经过反复深思熟虑过的。我这个决定是为了更好地稳定家庭成员之间的关系，平衡可能存在的分歧。　　尹明善表示，其他三个家庭成员的股权是24.5%，而自己是26.5%，他认为虽然只多2个点，但是体现了分配公平。在这种分配下，尹明善只要争取家庭成员中任何一个人的支持，就能实现绝大多数的表决权，这比争取两个人的支持要容易得多；如果三个人都不支持，那说明这个决定就是错的，不该去做。　　虽然他本人已在强调他的股权分配方案不存在安排接班的问题，但是接近尹明善家族的人告诉记者，其实在尹明善心中早已确定了接班了，这个接班人很可能就是陈巧凤。　　因为，就算将来尹明善将自己持有的力帆控股的股权全部转给尹喜地，尹喜地的51%对陈巧凤母女的49%，也很难保证自己的控股地位，因为谁也不知道力帆集团的其他股东──如AIG(美国国际集团)、上海冠通等届时如何表态。　　但是随着尹明善的老去，陈巧凤的强势可能会给他带来压力，这可能会改变这位传奇老人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