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格礼：中国市场追随者 引航中欧产业直通车

2010年12月一个周一的早晨，在位于上海静安区嘉里中心的意大利私募投资机构曼达林基金（Mandarin Capital Partners）的办公室里，突然传来一个老外热情的打招呼的声音，爽朗的笑声隔着好几个办公室便能听到。一会儿，便走来一位黑色西装、蓝色边框眼镜、红色领带的意大利人，跳跃而热情的色彩搭配令人印象深刻。　　这位正是曼达林基金创始合伙人之一的傅格礼（Alberto G. Frochielli）。如果傅格礼在办公室，工作间最不缺少的就是笑声。上班，他和每个人打招呼，下班，他又和每个人告别，意大利式的风趣热情表现无余。你很难不被他的热情所打动，初次见面很快便没有了陌生感。　　“工作是一种乐趣时，生活是一种享受。”高尔基的这句名言，在这位意大利人身上得到了恰如其分的展示。乐观、热情、随遇而安的性格，使得傅格礼在哪里都能很快适应当地的生活，并能顺利开展工作。如今，这支规模为3.28亿欧元的基金已经在中国和意大利进行了多个项目的布局。未来，募集人民币基金或者第二支欧元基金，也已经提到曼达林基金的议程上来。　　傅格礼很愿意与大家分享他的投资经验以及对
中国市场的看法。尽管之前曾在各种会议中发表言论或在会议间隙接受采访，“不过，正式邀请媒体来我们办公室进行采访，您还是第一位呢。”傅格礼笑着对记者说道。　　“旅行家”工作者　　傅格礼在中国已经工作了好多年，遗憾的是还没有学会中文。“太难了。”傅格礼一脸无奈地表示。不过，这并不影响他在中国开展业务，以及对中国的关注与观察。　　现在傅格礼每周在意大利最大的金融通讯社Radiocor II Sole 24 Ore上发表名为“上海笔记”的专栏；也是汤森路透中国的专栏作家；还在财新网上有自己的博客，而且更新速度还挺快。《Milk and Money》、《Production and productivity; not only labour force》、《At Wall Street, "Made in China" wins, but what about in Brussels?》、《New Italian Job: Investing in China 》是他最新的几篇博客文章，从行业、生产、资本等各个方面阐述了其“中国印象”，见解独到、语言犀利。　　“写些东西对我来说挺容易的。”傅格礼很直率地说道。这也难怪，出生于意大利北部历史文化名城博洛尼亚的傅格礼，自小便受到文化的熏陶，拥有
哈佛大学商学院工商管理硕士学位以及博洛尼亚大学经济学学士学位，曾是意大利博洛尼亚大学工商管理学教授并兼任意大利许多知名的上市或非上市公司董事的经历，更是让其养成了理性思考的好习惯。文笔好只是体现之一而已。　　在与其他合伙人创立曼达林基金之前，傅格礼的工作经历实在是太过丰富，像一个旅行家一样，足迹遍及诸多国家。以至于数清他工作过的城市，都成了个难题。有据可查的有新加坡、罗马、卢森堡、华盛顿、波士顿、、伦敦、圣地亚哥、利马、中国香港及上海等地。傅格礼通晓意大利语、英语、西班牙语和法语。在采访过程中，许多电话打进来，他在诸多语言中变换着回答问题、处理事物，俨然已经成为工作及生活的常态。　　傅格礼曾在华盛顿世界银行总部工作过三年，其间担任私营部门发展部高级顾问；曾任意大利最大的高科技集团公司Finmeccanica亚太区总裁；上世纪90年代初在意大利成立最早的国家控投集团公司IRI集团担任秘书长，负责国有资产私有化，管理过总价值达100亿美元的国有企业的资产转让；也曾在全球知名咨询公司MAC 集团担任顾问和执行合伙人。　　进入21世纪，傅格礼的工作与中国相关性很多，先是成立了Sourcing Solutions有限公司，为在中国的意大利公司提供工业及采购外包解决方案；后来又成立了Osservatorio Asia，一个聚焦于亚洲的非营利研究中心，为亚洲和意大利的企业提供各类重要商业资讯和咨询。　　“你等一下，我去去就来。”傅格礼起身去了另一个办公室，一会儿便搬来七八本装订成册的厚厚的研究文章，“这里有我们的研究成果，有我写的文章，还有许多关于曼达林基金的报道。”傅格礼很是为自己的工作成果感到自豪。　　不过，空中飞人式的生活，也使得傅格礼放弃了自己最喜欢的运动—骑自行车，并使得工作成为其最大的爱好。“工作就是学习，学习许多内容，见证许多改变，所以对于我来说不存在什么牺牲。所以我现在没有任何爱好，我不喜欢去健身，不能去骑自行车、不能去狩猎，工作就是我的激情所在。”傅格礼说道。　　中国市场的追随者　　在为意大利Finmeccanica集团工作时，傅格礼在新加坡生活了五年，并因此在1994年第一次来到中国。当时傅格礼在中国的业务是销售发电站、铁路等公共设施相关的设备产品。后来因到世界银行工作去了华盛顿；再后来又回到中国。　　如今傅格礼把主要的关注点放在了中国。“现在我住在中国，我的大部分时间都在中国，包括上海和香港。我的时间分配是上海三个月、香港三个月、欧洲两个月、美国一个月，其他地方三个月，不停地飞来飞去。”正是因为拥有多国工作经验，并对中国与意大利的企业有着深刻地观察及业务往来，傅格礼开始有了成立曼达林基金的想法。　　“最初的设想是在2005年9月。”傅格礼回忆道，“之前我成立过一家公司Sourcing Solutions，为一些中国的意大利公司提供工业及采购外包解决方案，在这个过程中我接触了许多中国企业和意大利企业。”随着这些企业的发展，
它们或者希望拓展业务到海外，或者希望在中国开展业务，所以一些人建议傅格礼成立这样一支基金，去投资或购买这样的公司，从而促进中国与意大利的企业进行合作。[page]　　“我想这是个好主意。”傅格礼表示，希望能够成为中国与意大利及其他欧洲国家企业合作的桥梁，帮助它们实现“跨越”的梦想。具体而言就是两种方向的投资，第一种是从中国到欧洲，即投资中国公司以支持其在欧洲/意大利的发展战略，第二种是从欧洲到中国，即投资欧洲/意大利公司以支持在中国的发展战略。　　提及曼达林基金的LP，名声响当当，来自中国和欧洲的三家著名机构投资者坐镇其后，包括中国两家重要的政策银行
国家开发银行和国家进出口银行，意大利第二大银行和欧洲最大银行之一的IntesaSanpaolo银行，它们是曼达林基金主要的LP，其中前两者出资50%。　　意大利IntesaSanpaolo银行对曼达林基金相当支持，最后Intesa Sanpaolo S.p.A.银行董事会决定出资7500万欧元，非常出乎傅格礼的意料。“然后我去寻找中国投资者，通过意大利使馆的介绍，先后找到中国国家开发银行和中国国家进出口银行。”傅格礼回忆说，“后来这个基金也受到外交部、商务部、发改委等国家部委的大力支持。”　　受到中国与意大利两国政府的高度重视，显示出曼达林基金的“高规格”。2006年11月，《曼达林基金股东投资协议》在温家宝总理和当时
意大利总理普罗迪的见证下在北京正式签署。　　目前曼达林基金主要有六位合伙人，其中EnricoRicotta有着25年企业融资、咨询和私募股权投资工作经验；Lorenzo Stanca拥有在顶级金融机构20余年的工作经历。　　曼达林基金投资的目标公司的销售额在
4000万至3亿欧元之间，但某些特别具有吸引力的项目则不受此限制。具体的投资方式包括收购目标公司的控股权或少数股权，平均投资规模在1000万至3000万欧元之间。投资类型主要为增资扩股和股权收购（管理层收购MBO）、杠杆收购（LBO）、管理层购入（MBI）。“目前我们的投资决策委员会由六个人共同决定，而且有一票否决制。”傅格礼介绍道。　　截至2010年底，曼达林基金已经投资了9个项目，其中在2010年投资了4个项目。“以私募加杠杆形式，我们已经投资了2亿欧元，此外，我们与其他基金一起投资的有8亿欧元，加起来已经大约10亿欧元。”傅格礼表示，“不过，虽然你们看到的只是这9个项目，但每个项目之后还有许多投资、整合。”　　“低买高卖”的老手　　在曼达林基金的投资项目中，当然要提及中联重科(000157,股吧)对CIFA的收购。2008年9月28日，曼达林基金联手弘毅投资、高盛集团作为共同投资方，帮助中国工程机械行业龙头企业长沙中联重工科技发展股份有限公司出资2.71亿欧元收购世界三大混凝土机械制造商之一的意大利CIFA公司100%股权。这是迄今为止中国在意大利的最大工业投资项目，中联重科也一跃成为全球最大混凝土机械制造企业。　　“CIFA在欧洲有很广阔的销售渠道，借助CIFA成熟的渠道，中联重科的很多产品可以迅速打入欧洲市场。”傅格礼表示，“我们还没有退出这个项目，还在享受这个项目成长的收益，理论上可以带来相当不错的收益。”　　与其他外币投资基金不同的是，曼达林基金不仅投资中国企业，还投资欧洲企业。“曼达林基金的投资战略其实非常简单，即要，低买高卖。”傅格礼表示，“我们在欧洲低点买入，在中国高位卖，高卖低买出，这是我们基本的标准。”　　曼达林基金比较关注的领域是医疗健康产业、水处理产业、稀缺资源加工产业、时尚产业等，并已经在许多产业中进行了布局。目前曼达林基金投资的公司合计销售收入达79亿元人民币，雇员约5000人。　　“不过，曼达林基金的投资，多借助银行的杠杆作用。以ITALMACH 为例，我们与其他投资方共同投资了8100万欧元，20%-25%是我们自有资金投资的，50%-60%为银行杠杆。”傅格礼在纸上画了个详细的结构图，以助于我们更好的理解。　　在2008年12月收购意大利化学原料药公司 Euticals后，曼达林基金在中国寻找合适的项目。“我们马上要完成一笔在苏州的投资，此外，我们还帮助他们收购了一家在意大利的公司Poli Industria Chmica。完成这些收购后，Euticals的总收入会超过2.1亿欧元。”　　此外，工业阀门部件制造商Gasket International于2008年5月被曼达林基金收购后，“我们帮助他们在中国建厂，也是在苏州。”傅格礼介绍。　　在2010年12月，曼达林基金又宣布了两个新近投资，即对意大利精细磷化工产品生产商Italmatch Chemical公司的收购，成为该公司的控股股东。Italmatch Chemical公司将借助曼达林基金在中国市场的影响及商业网络，与国内一些大型石油化工企业建立业务关系，从而拓宽其在中国市场的发展空间。　　而意大利医疗软件行业领军企业之一的Dedalus公司选择曼达林基金的原因，也如出一辙。此前Dedalus公司一直希望进入中国市场，并设立了办事处，但进展十分缓慢。据Dedalus公司CEO Giorgio Moretti之前接受《投资与合作》采访时表示，目前曼达林基金已经帮助Dedalus公司与国内十几家大型医疗信息软件企业和相关地区进行了洽谈，非常有效率。　　100亿元人民币基金　　傅格礼丝毫不掩饰对人民币基金的看好，并表示曼达林基金正在筹备一支100亿元规模的人民币基金，胃口相当大。　　早在2010年10月7日温家宝总理访问意大利期间，曼达林基金在两国总理的见证下签署了4个项目合作备忘录。除了投资Dedalus项目合作备忘录外，还包括曼达林基金、上海电气集团、意大利Impregilo集团和国开证券关于海水淡化项目合作备忘录；曼达林基金、意大利IMA公司和国开证券投资合作备忘录，此外便是曼达林基金和国开证券关于募集人民币基金的合作备忘录。　　而人民币基金，正是傅格礼下一阶段的工作重点之一。　　“对于我来说，募集人民币基金是我职业生涯中的一件大事。”傅格礼表示，“曼达林基金成立三年多来，我能清楚地记得这个团队的第一次新年晚餐、第一次圣诞晚餐，这个团队给了我许多支持与惊喜。我希望能给这个团队一个长期的发展预期，所以我们要募集曼达林第二期基金，让大家都有一个长久的信心，也希望给大家更广阔的发展空间。”傅格礼表示，中国正处于快速发展时期，需要私募股权基金来为其提供资金、管理、技术等许多方面的支持，这也是曼达林基金为何要募集人民币基金的原因。　　“不仅在意大利、在中国，在其他国家和地区，许多人都知道曼达林基金，所以募集资金对于我们来说不成问题。”傅格礼很是自信。对曼达林基金将要募集的人民币基金，已经有许多欧洲的机构投资者都表示了很大的兴趣。　　但是QFLP没有放开的情况下，如何实现这种资本对接？对此傅格礼并不多虑。“我想目前不用担心，事情总是在变化的，我们要向前看。我相信在两年后，事情就会有很大的不同。”傅格礼表示，曼达林募集人民币基金，其实也是希望释放一个信号，未来中国货币会逐步实现开放。　　其实在签署关于人民币基金募集备忘录时，已经有机构承诺协助曼达林基金募集规模达100亿元的人民币基金，这已经让傅格礼心中有数，所以募集信心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