鼎晖创投吴尚志：创造中国私募股权投资第一品牌

从43岁到58岁，吴尚志花了15年时间，打造出中国本土PE第一品牌——鼎晖军团。　　艰难的起步　　1993年，已在世界银行工作8年的吴尚志，放弃了已有的工作，与同在美国生活的妻子决定：回国创业。　　当年夏天，吴尚志和同学一起回国开始PE基金募集计划。但一无团队二无业绩的现实，使得没有重要的投资人愿意把资金交给他。　　1995年初，仍无起色，他决定到大公司工作。　　其时，身为世界银行驻华办事处前首席代表的林重庚，向时任副总理的朱镕基提交了一份关于申请在中国成立中外合资投资机构的报告，希望帮助中国电信、中国石油这样的垄断资源企业海外上市。中金公司于是获准成立，林重庚为第一任总裁。　　4月的一天，作为世界银行的老同事，林重庚来找吴尚志，希望他去中金公司工作。吴尚志选择了筹备中的直接投资部。在吴尚志、洪荣兴、焦震等人率领下，中金公司直接投资部很快投资了中国移动、新浪网、鹰派陶瓷、南孚电池等项目，主导投资总额达1.2亿美元，年均收益率超过30%。　　2001年4月，证监会发布了券商直接投资的禁令。当时创业板出台的呼声甚高，包括南方证券在内的很多券商都做直接投资，投资中小企业，甚至海南房地产，造成了券商大量的烂账，影响整个行业的生存，因此证监会要求限期整改。　　没想到，这倒成了中国第一本土PE品牌的起点。2001年7月中金董事会决定分拆直投部，吴尚志团队决定自立门户，成立了鼎晖投资。由于无法达成共识，股东们关于直投部权益的转让发生了分歧，管理层团队决定自行掏腰包拿上100万美元补齐双方股东的差价，鼎晖也得以顺利分拆，未留产权不清之憾。　　成长之路　　早期鼎晖基金关注大众消费领域的公司较多，典型案例如蒙牛乳业，以及南孚电池、李宁体育（02331.HK）、雨润食品、永乐家电等，随着募集资金规模加倍扩张，鼎晖关注行业的胃口相应变大，在房地产、新能源、医药、媒体、金融业均有所投资。　　虽然在吴尚志和焦震等鼎晖人的操盘下，其投资眼光精准，勤奋不懈追寻打动投资人，但是其收益与国外投行相比较，还是有一定差距。自独立于中金之后，鼎晖募集了1亿美元的海外基金和1.35亿元的人民币基金。海外基金所投资的9个项目平均每个项目的投资额度最多只有1.4亿元。而摩根士丹利、高盛等投资额度要高于鼎晖，其所获收益比例较高。　　不过，在投资案例逐渐闻名于业内之后，鼎晖提升了募集资金的规模和速度以进行扩张。2005年3亿美元的鼎晖中国成长基金二期募集成立。2007年16亿美元的鼎晖中国成长基金三期募集成立。2008年鼎晖中国正在募集50亿元的人民币基金，并有望吸引中国最具专业机构投资者水平的全国社会保障基金理事会参加募集。　　鼎晖基金扩大投资之后，最头疼的问题就是退出的障碍，尤其是客户、市场两头在内的公司如何在国内资本市场上退出。2005年4月29日证监会启动的股权分置改革很好地解决了这个障碍，吴尚志感叹说这非常好，有助于PE所投资企业在资本市场上的退出。　　鼎晖参与国企改革的标志性战役在于双汇和华源集团。2006年鼎晖联手高盛收购双汇集团100％的国有法人股、双汇发展第二大股东海宇投资持有的25％双汇发展股份，并与华润集团联合重组华源集团。　　最新的案例亦是账面收益丰厚，鼎晖投资山东一家小家电生产商九阳股份，发行价22.54元，5月28日上市首日涨幅100%，6月12日收盘39.36元，迄今涨幅85.45%，鼎晖旗下太阳能香港公司和上海鼎亦投资有限公司共计持有其股份为2168万股，持股比例为8.13%。　　下一步动力　　在鼎晖获得的成功面前，吴尚志仍在思考的是，为什么PE业发展到今天规模还是很小，还是没有发展起来，有哪些地方需要完善。　　在5月10日举行的上海陆家嘴论坛上，吴尚志总结了过去两年发生的他认为值得赞赏的四点变化，分别是股权分置、《中华人民共和国合伙企业法》的修改、PE团队人才、全社会的投资需求趋势。他认为这些变化奠定了PE业下一步发展的非常好的基础。　　股权分置改革的基本完成，为PE打开了退一步海阔天空的渠道。“首先，我觉得最重要的一条实质上是股权分置的事，比如说在A股市场退出赚钱的路打开了。为什么一开始做的全部是两头在外，你没有办法套现，这不是一个可赚钱的生意，你只能把它弄成红筹机构。所以从整个发展来讲，这个事以前做不了，做不大。今天这个障碍没有了，应该说退出的障碍是没有了。”　　《合伙企业法》的修改使得PE的法律地位明确了，不再被认为是乱集资。“这是全世界比较明确的PE融资方式，基本上是一个市场办法，不是完全靠监管的办法实现的融资环境。以前如果你在国内融资，是合法的融资还是乱集资怎么判断，这个事情至少在法律上有一个重大的进步。”　　多年来PE业积累了相当有实力的操作团队。“由于这么多年业内这么多人，从很早以前通过自己的实践提高，创造了一个业绩，这个业绩形成了团队。如果今天有人想做的话，我觉得今天国内已经有可选择的团队去操作这件事。这一点跟以前也是完全不一样的。所以这个基础打得也是非常好的。”　　最根本的是投资人日益增长的投资需求，这为PE带来了源源不断的资金流供给。“第四个变化，实际上是投资人对资产类型的需求。你今天如果站在管理几千亿的社保基金的位置上，或者管理保险公司这么多钱，你的投资选择是什么。或者你就是一个有钱的个人，你的钱今天上股市还是存银行，要不然就买一个房子，你的投资选择很有限。所以这个需求变成实在的需求，这个需求创造了PE业往前发展的动力。这四条我觉得非常好，今天中国为什么说开始要发展要起飞，我觉得就是这个最关键的因素。”　　如何迎来大规模发展　　在此次金融高官云集的论坛上，吴尚志提出了四个问题，希望决策者能够厘定清楚，否则PE业很难迎来比较规范、比较大规模的发展。　　吴尚志列出了PE业往前走的四条现实困难。“虽然有限合伙的法律立了，但是细则没有，到工商局去很多细则没有下来，什么时候下来不知道。这个事政府要想办法，既然立了法应该做细，现在合伙企业有法但是不是所有工商企业都可以登记？”　　税务问题不仅是中国PE业，也是国际PE业所共同面临的难题。“税务问题，PE要上多少税？当年合伙法有一个税，要看是不是被动投资，如果从税务来讲，应该优惠鼓励创新，鼓励长期投资。这个税务应该是多少呢？有待于探讨，至少要明确。要不然投资人把钱给你，将来赚多少钱交多少税都不清楚，如果不清楚融资规模就不会很大。”　　被动投资与主动投资会适用于不同的税率。如果股东是一家中国国内的公司，那么收入要征25%的税收；如果股东是一个中国的自然人，这就取决于是一个主动投资者还是被动投资者，如果是被动投资者，所收到的分红通常按股息红利征20%的个人所得税；如果是主动投资者，则大都按5%到35%的累进税率按个体工商户经营所得征收所得税。　　吴尚志认为还应该放开机构投资者对资产类型的准入。“第三方面的问题是，机构投资人对资产类型的准入，应当允许他做，我觉得还是市场运作，这样你自己判断是做还是不做。但是首先要准许做，这个事情要突破，突破以后责任应该归机构，如何进行市场化的选择，决定做还是不做。这样的话，我们PE压力也小了，就是要负责任要靠业绩要靠服务。所以这个事情需要有一个突破。”　　作为被许多投行人士公认为国内最好的机构投资者，全国社会保障基金理事会理事长戴相龙近日已经宣布向鼎晖基金和弘毅基金投资的额度为每家20亿元，不过目前双方的合作程序尚未最终完成。　　如何从监管上考虑PE自身的定位，吴尚志表示他和业内同行方风雷一样都在思考，希望设立一个法律监管框架。“在中国要考虑，到底PE在监管上是一个什么定位，是审核、是备案、是核准还是自律，方风雷他们也在折腾一个框架，将来可能他比我想得清楚一点。有一个框架，在这个框架下运作是合法的，对我们也就有一个保护。”　　面对陆家嘴论坛上满座的政策制定者、倾听者，吴尚志表示，如果在这四个方面都有进一步的努力、完善的话，相信中国的PE行业，就会有一个比较规范、比较大规模的发展，投资人也会大规模进来，PE业也会大规模地成为金融体制的补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