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震云:宽容是一种自信

在社会普遍要求讲普通话的今天，操着一口地方口音的人往往被认为是没知识、没文化，但近两年各种方言的小品、段子、甚至歌曲都流行起来，说明了地域文化有无穷的魅力。 “从人性的角度，我承认河南人可能比别的地方的人对世界更敏感和更担心罢了。敏感担心也不是一天了，而是敏感和担心了几千年。从历史到现在，那里战争频仍，灾难不断，祖祖辈辈多少次是在生命线的边缘挣扎。大家出来打工，也不是身怀绝技，而是仅仅停留在出卖自己劳动力的地步，干的都是别人不愿干的低等的劳动，给人的印象不太好。”作为河南籍作家，刘震云这样解释河南人的特征。 但是这种文化特征只是特征，无所谓优劣，它有其阴暗的一面，也必然有其光彩的一面，要看如何看待。有一个河南人的笑话：要给珠穆朗玛峰安上电动滚梯，给万里长城贴上瓷砖，给所有飞机装上倒挡。别人说的是河南爱出假冒伪劣，而刘震云却说这是对河南人想像力的一种赞扬。“所以河南人除了适合打工，还适合写作。”他说。 把歧视拿来当良药 著名节目主持人韩乔生曾因为老说错话被人戏称为“韩大嘴”，网上也一度流行韩氏语录，甚至有
网友编造了一些话也说是出自韩乔生之口。对此，韩乔生曾经背了很大的思想包袱。他在看到自己的“语录”之初曾跑到台里，找出那些解说的原始录音、录像带重新查阅，反复观看，挑出哪些真是自己说错的，面对媒体逐条指正。 经过一段时间，韩乔生逐渐看淡了这件事，“我并没有要洗个清白的意思，也没有觉得特别冤。” “《韩乔生语录》的出现，其实是一种文化现象。球迷往往对新奇东西有一种追求，看球并不能满足他们，只有在这种幽默、错误的笑料中才能得到满足。总会有人要成为人们谈论的话题，如果我能像香港笑星周星驰一样给人们带来欢笑，我也可以朝着那个方向发展。”韩乔生在接受《北京娱乐信报》采访时表示。 韩乔生的故事说明任何事情的好坏都不是绝对的，是好是坏要看你怎么看待。河南人被妖魔化了，既可以当作对河南人形象的伤害，也可以当作“忠言逆耳”，想想自己是不是确实有不当的地方，这样反而容易进步。 “冷静分析一下，目前很多人责怪广东，不就是因为广东人‘先富起来’了吗？很多人骂上海，不也老拿‘上海是靠中央财政支持’来说事吗？北京因为是首都，占尽资源优势，就更不用说了。”《其实你不懂广东人》的作者叶曙明说。如果从正面看待，说明广州、北京、上海都是让人羡慕的城市。 预测：地域文化会复归 “我觉得，现在的地方文化不是太突出了，而是还不够突出，不够鲜明，太模糊了。大家都习惯了‘全国一盘棋’，一切自上而下。但事实已经证明，政治、经济、文化资源过度集中，反而是造成地区之间互相排斥、互相歧视、互相分化的重要原因呢。”叶曙明在接受《中国青年报》采访时说。 近现代以来，尤其是当代，中国境内的移民现象十分普遍，各地文化的交流与融汇十分活跃与深入，独一无二的风俗民情也在渐渐失色，地域文化差异越来越小。 “在传统乡村社会，一个地域的文化往往难以成为一种共有的文化，其根源在于传统乡村社会缺乏流动性。城市化的兴起使文化牢固的地域界限得以改变。在现代社会，由地域性所产生的相同性在逐渐减少。”浙江省委党校文化学教研部陈立旭教授说，如城市化一样，市场化对地域文化的消失，也扮演了极其重要的作用。市场经济下的文化产品要大批量生产，变成不同地域的居民都可能普遍享用的文化畅销品，它原有的地域局限性和特殊性等特征就会被无情地、彻底地削平。“随着新中国成立后城乡大规模流动，这种地域性已远不如以前突出，特别是在政治斗争的年代，地域文化、传统文化都受到很大的压抑。而中国几千年传统文化的根基是相当强大的，一旦放开，就产生一种传统文化的复归，特别是上世纪90年代以后，这种复归表现得非常突出，地域性的复归是这种文化复归的表现之一。”易中天这样认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