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兴生物：疫苗急先锋

采访·撰文/齐鹏　　人们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期盼用疫苗来控制疾病的流行。　　科兴生物用8年时间，成就了甲流疫苗生产商的“全球第一”。　　参加六十周年国庆天安门广场大学生方阵队伍游行的北京大学大二学生小齐刚刚接种完甲型H1N1流感疫苗。“很快，一点都不痛。”尽管小齐是个身高一米八的大男生，却很怕打针，不过为了安全考虑，他还是去进行了疫苗接种。　　小齐不知道的是，随着国庆临近，庆典演练人员、公共服务人员、教师、学生等接种疫苗的重任，完全压在一家北京医药公司身上——输入到他们体内的疫苗，全部由北京科兴生物制品有限公司（以下简称科兴生物）在国庆前赶制出来的。科兴生物承担了以北京为中心，辐射北方城市疫苗的供应任务。　　9月3日，科兴生物生产的甲型H1N1流感病毒裂解疫苗“盼尔来福.1”正式获得由国家食品药品监管局颁发的药品批准文号，这也是全球首支获得生产批号的甲流疫苗。截至9月25日，我国内地累计报告15968例甲型H1N1流感确诊病例。在此之前，北京已经陆续有39000人接种了甲流疫苗。其他城市的疫苗接种工作正在陆续展开。　　如此大规模的疫苗接种，在全世界尚属首次。在继科兴生物、华兰生物拿到生产甲流疫苗的“牌照”后，目前上海生物制品研究所、天坛生物和长春长生已成为第二批获得甲流疫苗生产批件的3家企业。　　“这是一场全力以赴的竞赛，是一场没有输家的竞赛！”科兴生物总经理尹卫东对记者说。　　从海兰鸡蛋中萃取疫苗 全力以赴参与全球竞赛　　据市场分析人士认为，按照甲流疫苗收储价格不高于普通流感疫苗的规定，目前普通流感疫苗价格约在20元～30元之间，如果按照卫生部提出在国庆节前将完成总人口1％的储备量，即1300万剂的规模，那么甲流疫苗市场总值至少超过3亿元人民币。　　9月3日，科兴生物获得国家颁发的首个生产批号后，其在美国上市的母集团公司创下了单日53.64%的涨幅。而生物制药随之也成为中国A股市场最为活跃的板块，在之后短短的10个交易日里海王生物的股价上涨了82.4%，华兰生物和天坛生物也分别达到60%和46.5%的最大涨幅。　　9月中旬，本刊记者独家探访科兴生物在北京的疫苗生产基地时，看到这样的场景：生产车间里，工人们正在忙碌地工作，一支支绿色瓶盖的“生命之苗”从罐装到包装塑封，整个环节天衣无缝。为了创造2～8摄氏度的保存条件，科兴生物的员工们想到了生产冰袋，一盒盒生命疫苗就这样运往各大城市。“因为要兑现国庆节前500万支甲流疫苗任务，所以大家都在赶工，我们没有节假日。”科兴生物企业发展部负责人刘沛诚向记者解释。　　“疫苗是从海兰鸡的鸡蛋中提取的，我们选择优质的孵化了10天的海兰鸡鸡蛋，将其破壳后注入病毒，三天以后，病毒就会达到一个高峰值。这时候我们开始萃取，萃取分很多步骤，最终形成的疫苗原液经过浓度调整后就可以罐装了。”刘沛诚用最简单的语言告诉记者整个疫苗提炼的过程。　　记者发现，在鸡蛋检测车间里，一个显示为9月15日的标签上，写有“64000多枚海兰鸡鸡蛋”这样的字样，刘沛诚说这意味着每天都会有6万多枚鸡蛋被用于疫苗提炼。　　“这个数量不算多，我们也是尽最大能力去生产。”尹卫东把现在的情况看作同行业间的竞赛：“必须全力以赴。” 　　8年积淀成全球“首支” 商业与社会价值的平衡　　科兴生物生产的“盼尔来福.1”疫苗，成为全球首支获得医药主管部门生产批号的甲流疫苗，在一般人看来，这是一个巨大的商业机会，不过，对于尹卫东来说，这却是一个历经了8年积淀之后的必然。　　从研制我国第一支甲肝灭活疫苗、第一支甲乙肝联合疫苗、全球第一支SARS灭活疫苗，一直到如今的首支获准生产甲流疫苗，科兴生物已经在防疫第一线战斗了8年之久，从默默无闻到声名鹊起，现在更引起全球瞩目，尹卫东说得很淡然：“从生产出全球第一支SARS灭活疫苗，我就坚信没有战胜不了的困难。”　　尹卫东认为，SARS灭活疫苗的成功生产，为后来的禽流感、甲流的疫苗研究带来了宝贵的经验。“人们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期盼用疫苗来控制疾病的流行。”在SARS肆虐期间，尹卫东在自己办公室的记事板上写下这样一句话，他用这句话来警醒自己加快对疫苗进行研究。随后，尹卫东领导的课题组仅用了6个月的时间便完成了临床前的研究。　　2004年1月19日，SARS疫苗进入临床研究，这使我国成为世界上第一个批准SARS疫苗进入临床研究的国家。在SARS疫苗项目研究上，科兴生物处于世界领先水平。“中国自主研发的SARS疫苗真正的意义在于，WTO开始正式介入中国疫苗的研发并与中国专家
对话，我们从听众变为重要代表，并为世界疫苗研究发挥我们独特的作用。”尹卫东感慨道。　　而在成功的背后却藏着一个不为人知的故事：为了坚持SARS灭活疫苗的研究，尹卫东不得不暂停了甲乙肝联合疫苗的生产申请和流感病毒裂解疫苗的临床研究。背着前一年财务亏损的压力，科兴生物仅仅依靠甲肝灭活疫苗的销售维持对SARS灭活疫苗的研究。“作为一个企业家会考虑利益，但是要创新就要冒风险。即便产品没有赚钱，我们也会得到另外一种价值——社会责任价值。”尹卫东表示。　　为缓解资金压力，2003年9月，科兴生物通过反向收购的方式在美国OTCBB（即场外柜台交易系统，Over The Counter Bulletin Board，又称布告栏市场，是由NASDAQ的管理者——全美证券商协会所管理的一个交易中介系统，带有典型的第三层次市场的特征。）挂牌，由此成为当时中国在北美市场的前45家上市公司里惟一一家生物技术公司。2004年12月，科兴生物申请由OTCBB板块转到美国证券交易所（AMEX，美国第三大股票交易所）挂牌获得批准。在这个大牌交易所的影响下，科兴生物得到了更多机构投资人的青睐。　　然而，SARS项目的成功却没有给科兴生物带来实质性的收益。“从经济效益的角度看，SARS项目是一个非常失败的商业案例，因为没有赚到钱。”在2006年9月“诺贝尔获奖者北京论坛”上，尹卫东坦言，“产品没有赚到钱，并不等于没有价值，商业价值加上社会责任价值才是企业真正的价值。”　　正可谓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就在SARS疫苗刚刚批准进入一期临床研究的时候，一场突如其来的禽流感再次让尹卫东召开紧急会议。会上，尹卫东说：“我们战胜了SARS，也一定能战胜禽流感！”　　2004年3月，科兴生物联合中国疾病预防控制中心正式开始了对人用禽流感疫苗的研发。到2005年底，一年多的时间，科兴生物再次创造了奇迹——“盼尔来福”禽流感疫苗正式上市。　　“中国有13亿人口，每年的新生婴儿超过1500万，他们是新的目标人群。人们在物质文化生活条件改善的基础上，一定会对生物医疗产品有很大需求。”尹卫东已经展望好了下一个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