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奕华王耀庆：男人的High点就是让子弹飞(图)

王耀庆、林奕华 王耀庆、林奕华 王耀庆、林奕华 王耀庆、林奕华 　　撰文、编辑/郭越 摄影/李冰　　林奕华“城市三部曲”第三部《命运建筑师之远大前程》，除了照例谈情说爱奔前程，更把“房子”建在舞台中央 ，以生存空间的角度一窥男人与女人对幸福的不同判定、追逐、较量与承担。女人进化得有多快？男人生活得有多苦？怎样让男女High点步调一致？且听导演林奕华与主演王耀庆畅谈舞台外的男人心路。　　《Life Idea》=《Life Idea》记者　　林=林奕华 x王=王耀庆　　时间：2010年12月19日　　地点：保利剧院后台　　女人之梦，男人之苦　　《Life Idea》：这是一部谁的戏？张艾嘉的还是林奕华的？男人的还是女人的？　　林：我开一部新戏的时候，通常自己先裁了衣服的式样，再找真正的“裁缝”来把它做成一件衣服。但跟张姐合作绝对不是这样。因为张姐自己本身就是“设计师”，她裁了纸样，又把衣服做出来。所以在这部戏里，我反而成了那个秀场的指导。不管有没有规划，只要戏能让我看到真善美的地方，是不是我的都没有关系，我还在学习中。　　王：我想一定不只是我的戏。这是一个编剧对于人生该怎么去自处，她是怎样看待自己的一个说法，这个“说法”是由李心洁来诠释，导演则用他的方式来让它更有戏剧性。　　林：王耀庆会说这部戏是个大女人主义的戏(王：哈哈哈哈)，但我从来没有。我在微博里说，女人能够在男人High的时候也High，但是男人不太能在女人High的时候也High。因为男性的性高潮和女性的性高潮是不一样的，女性的比较内在，男性的性高潮就真的是“让子弹飞”。女性能陪着男人感受到“让子弹飞”，但男人不能陪女性感受如同快速走下旋转楼梯的那种昏眩感。我觉得这戏在讲的是男人都有的一种脆弱和敏感。　　《Life Idea》：概括起来就是在讲男人之苦。　　王：但男人之苦都是女人造成的。　　林：哈哈哈哈。　　王：我演的小鬼的“苦”，是他不知道自己要什么，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不能得到他想要的东西，他没有做出改变，没有去聆听，没有去分享，没有真正地沟通，也不理解为什么别人一直给他的这么多东西，都是他自己也没法给予的。所以你看到这个人的苦楚，你会从心里可怜他。看到这个角色怎样一步步走入困境，无法自拔，观众会一下想到自己的生活经验，产生共鸣。这个角色的功能就在于让观众看出来他“为什么”陷于现在这个位置。　　《Life Idea》：全剧在着力刻画女主角“宝贝”，但付出最多努力和行动的还是男人，是因为男人在现在的生活压力下更容易焦虑？　　林：坦白说，在我心里每一个男主角都是“宝贝”。每一个人，不管是过去、现在、未来，不管跟谁在一起，都是他那一个阶段的自己。宝贝对小鬼的要求，或者说女性对男性的要求，其实是在投射对自己的要求。很多时候，她们想说，如果我是你，我就这样做。但因为我不是你，我没有你有的体力、天赋、社会的认可，我只能通过你对我的爱来付诸我对你的要求，然后我再把我有的给你。　　我们是通过宝贝的投射，来看到这几个男的对自己的焦虑。小鬼(王耀庆)是对物质生活的一个投射，摩西(杨佑宁)是对未来的一个投射，所以也可以看到摩西对自己还没有达成的一个高度产生很多焦虑。宝贝唯一对最后在一起的眼科医生没有这个不满足，是因为宝贝终于承认一个事情：我其实也像他(眼科医生)一样平凡，一样让“别人看不见”。　　“现在社会男人和女人的成长落差太大，所以才会有那么多不快乐。好像男女在龟兔赛跑，总有一个人说，我在等你哎，另一个人说，你是不是跑得太快了？”　　—— 林奕华　　男人女人，一场龟兔之争　　《Life Idea》：你没有在戏里挑明，其实现代女性的进化速度比男性快，才会对不如自己的男伴要求高？　　林：何止是现代女性？我在看《铁梨花》的时候都在感叹，为什么会有这样一个女山大王出现？其实是因为女人面对的生存状态变化比男人大。女人以前只待在家里，现在是又要在家里又要在外面工作；以前只要当妈妈，现在既当妈又当爸。以前的女人二十几岁结婚，她要保证在自己最好的时候生下较好的后代；现在的女人50岁都想生小孩，而且25岁能生小孩的女人被羡慕嫉妒得不得了。如果大部分女人都穿三寸高跟鞋，一个女人能穿两寸的已经很幸福了。　　我觉得男人的成长当中应该有女人，女人的成长当中也应该有男人。现在社会男人和女人的成长落差太大，所以才会有那么多不快乐。而今的状态好像男女在龟兔赛跑，总有一个人说，我在等你哎，另一个人说，你是不是跑得太快了？这部戏到了最后，其实是在讲每个人学习如何去配合别人的步调，但现实的状况就是配合不到。给观众的希望则是你起码要跟自己同步，不要龟是你兔又是你，不要跟自己距离太远，那会很痛苦。　　王：在某个程度上面我也必须要承认这件事，从远古以来，女人天生就在想怎样控制另外一半，她的天赋是她知道你需要什么(林：你是用雄狮的观点……)，她知道自己最能控制雄性的一点就是，我身上有你需要的东西，所以我总能要挟你，总是能让你去做我想要你做的事情。这难道不是一个高高在上的权力吗？一个男人在男权社会里很优秀，比如在外面是个很好很好的大厨，或者我很有钱很有钱，但又能怎么样呢？回到家里又能怎样呢？　　林：我其实想排一部戏，只讲胡兰成敲门进了张爱玲的房间到他离开的4个小时发生的事。大家在研究张爱玲和胡兰成时最重要的一个部分之前都被浪漫化了，这个东西一直没有在文学、在电影、在任何一个媒体上被看见，就是他们关上门之后的事情。那个是非常活生生血淋淋的致命的东西，无论女人再强，最后也只能说，你偶尔来坐坐吧。这种东西已经在女性的发展史上流失了，现在的女性要教对方去怎么做，雄性已经退化到，哎呀……所以姜文的电影一出来，大家都在惊呼，喔！女人心里在想哪怕我回家没有一个姜文，我可以在电影院里有一个姜文。　　《Life Idea》：女人呈现的样貌不同，难道不是男人的需求不同？　　王：我觉得这是一个关于自我身份角色认同的事。　　林：我觉得这个要分地域看。在大陆我随便拿一个女生出来，就叫冰冰好了。所有的冰冰都是强势的。但是你在台湾拿个小S出来，放在一起一个就是小S，一个就是冰冰，完全不会一样。在两岸三地被大家认可的大陆女演员，汤唯、章子怡、李冰冰、范冰冰、周迅，这些姑娘都是比较中性的，都有一种我们所谓的男子气概，有哪一个不是说了算的？但也正因为很多时候她们说了算，我们记得的是她们外在的女性形象，她们的性格一定是疾风劲草，不会倒的。但台湾的女生就在把性别当做一个游戏，大小S对我来讲是一个party。她们擅长的是综艺，不是戏剧。　　《命运建筑师之远大前程》　　导演：林奕华　　编剧：张艾嘉　　主演：李心洁(饰宝贝)、王耀庆(饰小鬼)、杨佑宁(饰摩西)　　灵感来源于19世纪英国批判现实主义小说家狄更斯的作品《孤星血泪》，直指社会巨变带来的价值观与幸福指标改变。宝贝与小鬼专门扮演情侣，一直希望有自己的房子、自己的幸福，直到有一天，宝贝答应了魅力建筑师摩西的邀请，担任他理想建筑的灵感模特儿，一切都发生了改变。　　提前播报　　一年只出一部戏的林奕华，用哲学讲生活，用艺术讲爱情，三段男女故事过后，2011非常林奕华，将掉转头来站在女人的立场，讲述一个女人与世界对抗的血泪史。　　大男人王耀庆小心评搭档　　李心洁　　跟这么直爽的人演戏，好的一个地方在于，你永远可以直视她。有些演员你直视她，你看到她眼神里在等待你给她东西，特别是忘词的时候，就能感觉到对方在说，谁能把我救回地球……　　杨佑宁　　和杨佑宁演戏很有趣，他现在越放越开，开始尝试一些不同的东西。他越享受这个表演的状态，你就知道他后面有越大的潜力。到那个时候就更好玩。　　男女博弈理想进程四部曲　　1 远观　　爱情是成本很小、“进入门槛”很低的戏剧。有些人注定是你生命里的癌症，而有些人只是一个喷嚏而已。这一切，据说都是“因了冥冥中的缘分”。　　——刘瑜　　2 暧昧　　彼此都有意而不说出来是爱情的最高境界，因为这个时候两人都在尽情享受媚眼，尽情享受目光相对时的火热心理，尽情享受手指相碰时的惊心动魄。一旦说出来，味道会淡许多。　　——张爱玲　　3 角力　　往左一步，又往右一步；往前一步，又往后一步；只有踏着这样反反复复的步子，舞蹈，才成为可能的事情。只有踏着这样反反复复的步子，爱情，才成为可能的事情。爱情的真相，如此。　　——蔡康永　　4 和谐　　男女之间，关上门后，哪有法理可言？　　——李碧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