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QE2时代：伯南克如何破题

鉴于当前美国的经济环境和经济形势，QE2的结束并不能自动归结为QE的终结，如出现最坏的“滞涨”，则将是对伯南克最大的挑战。　　文︱钱立伟　　>>钱立伟：中国现代国际关系研究院美国所副研究员　　4月27日，美联储决定购买6000亿美元国债的量化宽松政策第二阶段(QE2)将于今年6月底如期结束。展望未来，“后QE2时代”伯南克如何给美国货币政策破题已引发世人更大关注。　　去年二季度GDP增长跌至1.7%，美经济显示出“异乎寻常地不稳定”和“增长广泛放缓”，通缩风险隐现，可能滑向“W型”衰退，导致去年初美联储“退出”战略“试水”中途夭折，11月出台QE2实为无奈之举。与8580亿大减税配套，QE2实施半年来效果已实现伯南克的初衷：一是美股持续上扬，民众财富显著增加，稳定了消费意愿和能力；二是“流动性陷阱”初步化解，信贷环境见暖，拉动消费和企业信贷总额逐步回升，两项指标已连续5个月环比增长；三是美元大幅贬值，有效提升美国际竞争力，出口快速、持续增加，成为经济增长新动力；四是充足流动性压低长期利率，缓解房市下滑，避免其冲击整体经济。　　当前及可预期的未来，美国经济仍不容乐观，伯南克正面临更复杂、更棘手的困局，其未来政策选择和引导无疑愈发艰难。一是经济复苏依然乏力，不确定、不稳定因素犹存，实现强劲、平衡和可持续增长仍遥遥无期。最新数据显示，美联储调低今年经济增长预期至3.1%～3.3%。其中固然有恶劣天气等偶发因素，但更主要在于能源、粮食和其他大宗商品价格大幅上涨打击民众消费信心和能力等。目前，通胀虽仍明显低于美联储内部目标，但已引发民怨并受到广泛关注。二是失业高企短期难以明显改善，对开始进入竞选敏感期的美国而言显然“政治不正确”。去年2月奥巴马提名伯南克连任，而今自己又面临连任选战，高失业率注定是其易受共和党政敌攻击的“软肋”，伯南克似应有所作为报答“知遇之恩”。三是近日标普调降美元主权债务评级前景、两党2012财年预算之争烽烟再起、5月美联邦政府债务即将“触顶”，凡此均会对美经济造成高烈度冲击，且远非伯南克所能掌控。四是因应对金融危机失策、出台QE1和QE2而饱受批评和质疑的伯南克，已难承受如未来政策再次失误而沦为“历史罪人”。识时务的政治智慧与驾驭货币政策的娴熟技巧对处于政治漩涡和经济风暴中的伯南克而言应该同样重要，由此不难推断，“后QE2时代”的伯南克必将充满斟酌和谨慎。　　充分就业和物价稳定一直是美联储的两大使命，伯南克的未来行动应基于其对宏观经济环境、经济走势的方向性判断，尤其是经济增长、失业率、核心CPI等基础指标。就可预期形势而言，QE2终结后到回归正常货币政策前，美联储会“无所作为”3～6个月作为观察期。此后，如经济增长重回3%左右、失业率持续下降、通胀也低于目标，美联储将考虑调整其高达2.675万亿美元资产负债表。该表每变动2000亿美元，意味着调整利率25个基点，但调整可能是循序渐进的漫长过程。作为初步试探，美联储会停止将到期债券收回资金用于再投资，以回收流动性；然后，可能出售国债，缩小负债表资产规模；再后，一旦美联储议息会议后声明中删除“维持低利率更长一段时间”的表述，则可能意味升息在即。　　但鉴于当前美国经济环境和经济形势，QE2的结束并不自动归结为QE的终结，如出现最坏的“滞涨”，则将是对伯南克最大的挑战。“后QE2时代”的伯南克并不缺乏驾驭经济的手段，而是何时做出方向性抉择的政治决断，因为这或将是决定其终身功名的最后历史机遇。　　(注：不代表本刊观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