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行违规销售学生奶屡禁不止国家禁令成空文

除价格便宜，有消费者称其包装上显示学生奶系本地奶源，而纯牛奶并非本地奶源■新快报记者 陆琨倩 实习生杨钰博 张娜自2002年广州启动学生奶项目以来，学生奶在广州已经走到了第十一个年头，但国家明令禁止在市场上销售的学生奶却依然在市场上违规销售。近日，新快报记者接到消费者投诉称，风行学生奶又开始在广州市场上销售，甚至公开摆卖。记者走访了解到，违规销售学生奶的风行奶店并非个别，风行总部的专卖店也公开违规销售学生奶。记者就此联系风行牛奶公司相关负责人，但截至交稿，仍未收到任何回复。“客人问才拿，一般卖熟客”在海珠区的一家风行牛奶专卖店，学生奶被堆积在店铺的一角，记者粗略数了一下，最少有100箱以上的学生奶，数量远远多于店内同样堆积在一角的纯牛奶、含乳饮料，随后，记者以消费者的身份询问店员，学生奶是否销售，店员非常自然地以一箱(24盒)55元的价格售予记者。在天河区、越秀区多家奶店也同样在悄悄销售学生奶，“因为学生奶不得销售，所以很多奶店都不会放出来，只有客人问才会拿出来，而且一般只会卖给熟客。”长期光顾风行牛奶的王阿姨告诉记者，在王阿姨的帮助下，记者分别以48元—50元的价格在3家不同的奶店中买到了原本不能在市场上销售的学生奶。更让人惊讶的是，在风行牛奶总部，位于沙太南路的奶店，学生奶是公开销售。虽然店内贴有“本店学生奶只供应内部职工”的告示，但当记者询问学生奶是否销售时，店员随即回答，每箱50元，并称“学生奶本来不能公开销售，因此是不能开发票或收据的”。此外，风行学生奶的销售甚至已经“上线”，记者搜索到，有的店主甚至通过微博、淘宝等线上手段销售学生奶。学生奶仍有政府隐性补贴我国学生奶发展始于2000年8月，由农业部、国家计委(即后来的国家发改委)、教育部、财政部、卫生部、国家质量技术监督局和中国轻工业联合总会共同组织实施。旨在改善我国中小学生营养情况，并明令只可在学校销售，记者买到的风行学生奶外包装上也明确标有“不准在市场销售”字样。广州2002年正式启动学生奶项目，风行牛奶是定点生产企业之一。公开数据显示，截至2012年，风行牛奶已进入包括1680家学校(包括幼儿园)，供应学生奶累计超过3亿盒。业内人士向记者透露，目前学生奶(200ml)的价格为1.7元/盒，与同等容量的风行纯牛奶相比，每盒价格相差约0.7-1元，较市场价格低30%以上。之所以有差距，主要是国家2000年下发的《关于实施国家“学生饮用奶计划”的通知》规定“学生饮用奶计划”必须坚持“安全、营养、方便、价廉”的原则，并给予一定的政策扶持。公开资料显示，广州市也曾对学生奶进行补贴，近年相关补贴取消。有本地奶企相关负责人对媒体称，因原奶价格、糖和其他原料成本上涨，每卖一盒学生奶要亏本。不过有业内人士对上述讲法并不同意，“其实这不过是企业为了要更多补贴的借口，我们估计生乳价格5000元/吨，企业也不会亏本。而且虽然学生奶补贴已经取消，但政府其实是以其他头衔来补贴奶企，例如补贴检测费用，补贴奶源基地养殖等，这些都是隐性补贴。一般来讲，做学生奶是看中量大，量大就能有钱赚，近年来广州学生奶的供应量比较均衡，每年约为1.2万吨，以每盒200ML计算，大约每年销售6000万盒左右，而且学生奶销售少了中间环节，资金也走得快，并不是乳企说得这么一无是处。”况且，既然每售出一盒学生奶都会亏本，为何风行牛奶仍在自己总部的门店大张旗鼓地做着亏钱的买卖？由经销商分发流向难控制事实上，奶企违规销售学生奶并不是新鲜事，“学生奶”计划推行十年，风行牛奶不断被
曝光在市场上违规销售。2003年，在东川市场一店铺内发现第一宗非法出售学生奶，2008年和2011年又有媒体曝光风行学生奶违规销售，广州市奶业管理办公室相关负责人告诉记者，其实每年都会收到几宗私卖学生奶的投诉，也都进行了查处。对于屡禁不止的原因，该负责人认为是学生奶经销渠道出了问题，“学生奶是经销商、代理商分发，并不是由风行牛奶自己分发，这种做法能省下一点运输费用，但难以控制流向，这是当时制定学生奶制度的一个漏洞，至今依然没法‘补漏’。”有业内人士告诉记者，有部分流出市面的学生奶是学校老师倒卖出来的，“老师赚几块，奶店赚几块。”记者粗略计算，若以1.7元/盒计算，一箱学生奶的价格为40.8元，若以50元出售，每箱可获利9.2元。但此举已经违背《关于实施国家“学生饮用奶计划”的通知》的宗旨，通知规定，“实施‘学生饮用奶计划’是政府引导的行为，各有关行政部门不能凭借这项工作牟取经济利益。学校也不得在核定的奶价和劳务费用之外任意加价或收取其它费用。”问题违规销售恐诱发质量问题由于学生奶属于禁止在市场流通销售的产品，奶店违规销售，因渠道无法确定，这些学生奶的质量是否会在流通环节中出问题成为隐患。从学生奶的标签上可知，学生奶的保质期是6个月，需放在阴凉干燥处储存。据了解，一般学生奶每周两次供应给学校，因此无论在质量新鲜或运输条件上都是有保证的，但一旦流出市面，非统一配送，保存时限也难以保障。记者走访时也发现，由于部分奶店是偷偷销售学生奶，因此学生奶多放在阴暗，甚至潮湿的角落，只有当消费者问起，店主才会取出。而部分门店堆放的量十分大，若销量不济或储存不当，甚至可能出现临期或过期食品，消费者利益难得到保障。探因消费者为何爱学生奶？风行纯牛奶并非本地奶源其实风行牛奶自己也出品纯牛奶，为何消费者更愿意选择学生奶？记者采访多位消费者表示，因为学生奶价格较纯牛奶便宜，以12盒装的风行利乐包装的纯牛奶(200ml)为例，市场售价约为29元，24盒相当于58元，但24盒一箱的学生奶(200ml)平均价格约为50元，一盒学生奶的价格比纯牛奶价格便宜了8元。除了便宜外，经常光顾风行牛奶的陈阿姨还向记者道出了一个很多人没有注意到的缘由，“因为学生奶是广州生产的，但纯牛奶并不是。”记者查看发现，风行利乐包装纯牛奶(200ML)虽然标注产地是“广东省广州市”，但下面又标注有委托加工方，为“天津海河乳业有限公司”(简称“海河乳业”)，产地在天津市北辰区。此外，风行旗下的其他含乳饮料也不全是广州本地生产的，除了委托海河乳业生产外，委托加工方还有“天津子母乳品有限公司”，产地是天津河西区。宣传语是“牛在身边”产地却是千里外的天津事实上，并不是所有消费者都知道两者的区别，消费者王小姐就向记者投诉，“风行牛奶给人的印象就是本地乳企，又常常宣传自己养牛，像宣传语‘牛在身边，奶更新鲜’，所以我一直以为风行牛奶是本地的，但没想到盒装的纯牛奶是天津的奶。”记者翻查资料发现，包括风行牛奶的官方微博上，风行牛奶在宣传“牛在身边，奶更新鲜”时，甚至把在天津生产的风行纯牛奶的巨大模型放在显眼的位置。既然宣传“牛在身边，奶更新鲜”，但纯牛奶的生产地却是远在千里之外的天津，风行牛奶的做法其实已是打擦边球。北京惠诚律师事务所律师赵占领分析，这家企业在本地工商局进行的工商登记，可以说是本地企业，只是加上宣传语，容易让人误解牛奶都是本地生产的，但又没有很明确传达这个意思，“有点故意打擦边球的感觉。”基于上述的宣传手法，赵占领认为，“要认定虚假宣传有些困难，但可以说存在误导消费者的可能，不过需要认定构成虚假宣传才能被处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