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盛：华尔街曾经的笑柄

⊙ 李烨/文　　第一次世界大战结束后，美国经济进入繁荣时期。伴随着经济的繁荣，美国的股市也不断攀升，一直持续着牛市行情。然而，好景不长，1929年，全球金融危机爆发，华尔街股市大崩盘，让高盛损失了92%的原始投资，公司的声誉一落千丈，濒临倒闭，沦为华尔街的笑柄、错误的代名词。　　“我们信任高盛”　　1928年12月，在合伙人之一的威迪尔·卡钦斯主持下，高盛成立投资信托公司，并命名为“高盛交易公司(Goldman Sachs Trading Corporation，GSTC)”。信托投资公司的主要业务就是聚集投资者的零散资本进行股票投资，这在整个20世纪20年代都很流行，在1928年几乎以每天成立一家的速度增加，投资者们普遍陷于股票购买的狂潮之中。　　信托投资公司的运作模式很像今天的基金，当股市上升时，投资者的收益也相应增加。但不同的是，当时的信托公司很少有像今天这样严格的管理标准。在投资者眼中，“高盛交易公司”是由享有盛誉的“高盛公司”发起、运营的，而且高盛还有公开的持股者名单，高盛公司还是高盛交易公司的公开持股者。因此，他们认为，将资金交给高盛交易公司是安全可靠的，高盛交易公司发行的股票受到狂热的追捧。已故美国经济学家约翰·加尔布斯雷思的关于1929年美国股市大崩溃的著作《1929年大崩盘》(The Great Crash 1929)中，第三章的标题就是“我们信任高盛”。　　高盛交易公司最初的计划是吸收4000万到5000万美元的信托资金，其中，由高盛合伙人出资20%～25%。然而，公司的股票异常火爆，一天内就全部售完。高盛合伙人的注资(当时为1000万美元)还没来得及做出调整，高盛交易公司的股份发行量已经增加到了1亿美元。新发行的100万股每股面值是100美元，高盛交易公司将其全部售给高盛公司。最终，高盛交易公司一共发行了将近600万股。之后，高盛将其中的90%以104美元/股的价格转手售出，转眼之间就获得了超过300万美元的利润。仅这一项利润就占高盛总资本的15%。随后，股价开始狂升。到1929年2月2日，高盛交易公司的肌票价格涨到136.50美元/股，5天后，股价进一步蹿升到222.50美元/股。这个价位实际上已经两倍于股票的真实价值，然而当时几乎已经陷入疯狂的投资者们并没有怀疑股价过高。随着股价不断飙升，高盛交易公司向投资者出售了更多的股票并且开始购买自己发行的股票。到1929年3月份，仅花在购买自己发行的股票上的钱就已经超过了5700万美元。　　尽管股市已经出现了明显的泡沫，卡钦斯似乎丝毫没有注意到股市的异常疯狂，仍旧沿着自己的路往下走，甚至废弃了高盛长期遵守的全体合伙人一致同意规则。1929年7月，高盛交易公司新组建了另一家信托投资公司——西纳德阿公司(Shenandoah Corporation)。该公司在发行股票时，收到的预订量是计划发行量的7倍，股票发行价为17.5美元/股，而第一个交易日的收盘价就达到36美元。高盛交易公司拥有这家公司40%的股份，而高盛公司拥有高盛交易公司10%的股份，这样，高盛的资本在信托业务上就起到了杠杆作用。1个月后，西纳德阿公司又发起组建了一家更大的投资信托公司——蓝桥公司(Blue Bridge Corporation)，公司价值为1.42亿美元，86%的股份被西纳德阿公司持有。高盛公司还推出了一种特别的售股方法，就是投资者可以把任何一种他不想要的公司股票，例如美国电信电报公司(AT&T)、通用电话(General Electric)或者科达公司(Easfman Kodak)的股票，直接换成蓝桥公司的优先股或者普通股股票。这样的方法不仅受到了许多投资者的欢迎，高盛也通过高盛交易公司以及它的投资活动，仅用了约2000万美元的合伙人资本，就获得了对投资公司价值5亿美元资金的单独或联合控制权。在仅仅一个月的时间里，高盛交易公司就发行了超过2.5亿美元证券。　　最大的输家　　1929年10月24日这一天，美国股市崩溃，资本主义历史上最大的一次经济危机爆发了，股票一夜之间从顶端跌入深渊，价格下跌速度之快，连股票行情自动显示器都跟不上。从10月29日开始的一周内，美国人在证券交易所内失去的财富达100亿美元。两周内，300亿美元的财富消失，这相当于美国在第一次世界大战中的总开支。然而，股票市场的崩溃不过是一场灾难深重的经济危机爆发的火山口。接下来的是长达四年的经济大萧条，美国从此陷入经济危机的泥淖。　　美国股市大崩盘，每个金融机构都承受了股市下挫的压力。过高的财务杠杆以及卡钦斯过度专注于股票投资，使高盛交易公司成了此次金融危机中最大的输家，公司股票从最高点时的326美元/股狂跌到1.75美元/股。其中一些股票还夹带着期权。当股价下跌时，高盛交易公司将不得不购买更多的股票，这极大地增加了损失。而为了弥补损失，高盛交易公司又不得不卖掉部分自己的股票，这又进一步加剧了股价的下跌，造成了恶性循环。高盛交易公司的失败可以说是不合时机与高杠杆率致命结合的例证。由于投资者们早就把高盛和高盛交易公司看作一体，作为20世纪最大的投资失败事件之一，高盛交易公司的失败使得高盛公司的名誉一败涂地。　　高盛交易公司的失败导致高盛名声扫地，加上大萧条的到来，对高盛产生了灾难性的打击。在随后的五年中，高盛没有能够作为主承销商获得一起证券包销业务。到1933年为止，高盛交易公司的4.2万名投资者损失了近3亿美元的投资，投资者对高盛提起了价值数亿美元的法律诉讼，这些诉讼让高盛在随后的十年中官司缠身。巨额的法律费用加上交易损失，让高盛直到1935年才停止亏损。高盛合伙人的资本也大幅度减少，到1931年，一些初级合伙人的资本账户上甚至出现亏损。威迪尔·卡钦斯不得不离开了高盛。20世纪30年代初，高盛高级合伙人之一的沃尔特·萨克斯曾经说，高盛有三个天才，他们是亨利·戈德门、悉尼·温伯格以及威迪尔·卡钦斯，但只有悉尼·温伯格逃脱了劫难。　　重建声誉　　1930年，高盛选择沃尔特·萨克斯与悉尼·温伯格(Sidnev J·Weinberg)一起领导处于破产边缘的公司。悉尼·温伯格，这位高盛历史上第一个戈德门家族与萨克斯家族之外的合伙人，重建了高盛的声誉，并带领高盛走出大萧条的阴影。　　为了改善高盛的声誉，悉尼·温伯格同时担任超过30家公司的董事。作为高盛在实业界的形象大使，在超过二十年中，温伯格平均每年参加250次董事会会议或委员会会议，并且为每次出席的董事会会议做精心的准备。温伯格还与包括福特汽车、宝洁公司等数十家巨型公司的主管保持着良好的关系。虽然这种关系在很长时间内并没有为高盛带来多少商业机会，但他给高盛留下了一长串重要客户名单，为日后公司业务发展奠定了坚实基础。　　在20世纪30～40年代的大部分时间中，“大萧条”加上公司的声誉扫地，高盛没有获得多少业务。据估计，1930～1945年间，高盛的总利润为零，其间，悉尼？?温伯格对高盛贡献巨大，因此获得高盛利润的三分之一。但是，正如悉尼·温伯格的儿子约翰·温伯格所说，零的三分之一还是零。然而，悉尼·温伯格从未想过离开高盛。　　1956年，悉尼·温伯格实现一项伟业——完成了福特公司6.5亿美元的IP0，从而使高盛成为万众瞩目的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