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访王征：入主亚视彻底变革 20年内不会撤资

王征　　3月11日，内地神秘商人王征则在北京召开记者会，高调宣布五大国企入主亚洲电视台。亚视视的变革将对香港电视产业格局产生不小影响。腾讯记者专赴香港，走访了这个名动一时的跨界商人。　　“收购亚视，谈了近半年”　　腾讯娱乐：王总您好！最近你联合内地的五大集团收购亚视，这个新闻受到了大家的广泛关注。您之前是做房地产的，现在为什么突然想到要来做电视呢？这里面有什么故事？　　王征：首先，我要纠正一下。我不是联合内地的五大集团收购，而是我独家收购。　　腾讯娱乐：另外五家是起战略合作的关系吗？　　王征：如果我入主的话，他们会跟亚视战略合作。如果说联手的话就不确切，战略合作就包括一些业务合作、广告投放甚至还会有一些资本运作，这些都有可能，但是不是跟我联合收购。可能有一些我家族的人对亚视感兴趣，那么也会参与收购。　　腾讯娱乐：那您之前为什么想到来做电视这一行呢？其中有什么样的因缘？　　王征：这个事我们谈的时间比久，之前谈了五个月，将近半年。如果算上之前和TVB谈的，可能将近有十个月。在这十个月里面保密一直做的比较好，没有什么风声。但这个消息在两会期间
曝光之后，你们可能也知道亚视目前，包括我在内有四位
全国政协委员，而且都是港区的。还有一位政协常委陈勇继（音）先生，所以这次媒体很高兴说两会期间终于把找不到的人找到了，而且把他相关的人也一网打尽了，所以这个消息就出去了，原来还只是一些猜测。　　腾讯娱乐：也就是说你大概从十个月前已经开始跟媒体洽谈？　　王征：这个消息出去以后，我的朋友们（外界）有两种反映，一种跟我不是太熟的，都觉得特别惊讶，就跟你们一样。说我怎么突然有了收购计划，有的甚至说好像国家刚刚公布了文化产业和电影业务，你怎么这么快？其实我对那两个东西没有研究。收购忙的要命，我还没太注意。　　比较了解我的朋友，他们一个比较普遍的观点就是“你很适合做这个”，也许比你做房地产、做银行更适合。因为他们觉得我好像是一个比较有创意的人，一个不按常理出牌的人。所以过去房地产届不是封了我一个外号，当时还给了一个奖牌叫“另类先锋”，地产界另类先锋。　　可能你们我知道我做的东西都是我自己想出来的，甚至当时一些法规还没有说可以做一些东西。比如说小户型，我们一个月卖掉2000多套，这个记录到现在还在北京保持着，是户数最多的，连续七次（还是五次，这个我忘记了）房展会销售冠军。　　但是，那个时候根据“九五”规划对小户型还没有开放，后来还是我去游说。当时用“三个代表”去游说，现在规划部门的一些领导还跟我开玩笑，王征的名言“三个代表”高于“九五”规划。　　腾讯娱乐：这一次还是非常有信心的?　　王征：凡是一个事情如果说太顺利，我总感到有问题，凡是一个事情不顺利我总感到一个是正常的，特别不顺利的，我感到可能是个好东西。照理说亚视财政有一定的困难了，没人注资了，应该很轻易的就得到。我没想到会谈接近半年。这说明还是个好东西，大家还是很看重，不然怎么回有四个港区政协委员同时在这么一个小小的地方、小小的机构呢。　　[page]　　王征　　“我是风险爱好者，专门做人家不做的东西。”　　腾讯娱乐：那您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对电视有兴趣的呢？　　王征：因为做了18年的房地产。　　腾讯娱乐：是不是做腻了？　　王征：倒不能这么说，主要是做小户型。这当然跟我的经历也有关系，我没什么本钱。不是说我是某某的第四代，我觉得可笑，我说第四代就没什么花头了，“富不过三代”！他们每次提到他，我就跟他们开玩笑说我既没见过他的人，也没见过他的钱。没见过人可能是正常的，因为第四代嘛。钱我也是一分钱都没见过，所以没什么本钱。我感到这是我的宿命，我专门做人家不做的东西，包括小户型、小银行，现在的亚视。那两个是小，亚视不小，但亚视目前的情况是弱。我专门做弱小的东西，人家不做的东西。　　腾讯娱乐：听说你3月15号已经开始在亚视的本部上班了？　　王征：对。　　腾讯娱乐：现在感觉怎么样？　　王征：感觉很好，作为义工。　　腾讯娱乐：现在政府这边还没有批下来是吗？　　王征：政府这边现在有一个情况就是，有一部分股份已经签了是办法卖给我的，这部分股份要等他们两家老股东的官司打完以后，才能够过户。　　腾讯娱乐：会不会担心到一个新的环境里面，与以前的股东包括董事会他们的关系会比较难以把握呢？　　王征：我觉得日久见人心，大家都是做生意的人，应该都有感觉。另外，现在再这样的情况下，没人出钱我来出钱，还没有名分。所谓头没过去，身体过去了，这样的一个义工好像他们也不能说我什么吧，敢死队员，但是死不了（笑）。　　腾讯娱乐：那你们这一次还是第一次涉足传媒产业是吗？　　王征：对。　　腾讯娱乐：你在上面押宝了很多，你担心其中的风险吗？有没有给自己一个
意见？　　王征：我是一个风险爱好者，我喜欢做人家不做的东西，都是风险很大的。　　腾讯娱乐：但是这一次可能跟以前有点不一样，你刚才也讲到了这一次可能投的会更多，而且亚视是很大的，不像以前那样都是比较小的。　　王征：没有，我觉得目前还没感觉到这个难度比以往更大。小户型、小银行的压力很大，特别是小户型，还有买一送一的loft第一组，当年房子卖出去都不批。　　[page]　　王征(左)、记者刘雁　　“我是典型的香港制造”　　腾讯娱乐：其实很佩服您，因为您是在内地成长起来的，这次又是首次涉足……　　王征：我不是内地成长起来的，我是典型的香港制造。我1991年来香港定居之前，我在内地没有工作经历，我读了两年研究生。但是当时有一个机会可以到香港来定居，当时香港跟内地的差距非常大，我非常向往。两年研究生已经把课上完了，或有一年就是写论文，交一篇论文就可以得到硕士学位，我宁愿放弃硕士学位。我目前还没有硕士学位，我就来了香港，所以我跟香港真的是有缘份。　　来了之后我没有在中资企业工作过一天，都是打工，慢慢学做生意。我在内地大家都说我的做派、脾气、风格是香港人。我们公司也是，不像个房地产公司，像个投行。有一次我们全体高管到香港来过年，在浅水湾散步，他们都说这哪像个房地产公司啊？像个投行，都是西装革履的。我们不穿西装要扣分，不戴领带要扣分，规定多着呢。然而到了这里呢，这里又说我是个内地地产商，所以我是左右不是人。当然只要是中国人就好，现在中国人的时机到了。　　腾讯娱乐：很有魄力。那内地的读者可能会担心了，大陆的商人来做新闻之后，香港的新闻会不会变成一个香港的CCTV？　　王征：关键我不是大陆商人，我是香港人，香港商人。　　问：所以你还是会按香港的第一套做新闻的方法来做？　　王征：反过来也不能说大陆人来做就倾向大陆，台湾人做就倾向台湾。我的目标已经锁定，就是20年做亚洲CNN，中期目标是要把这个台做成，反映香港良心的电视台。　　问：您觉得现在的电视台，包括TVB、电讯盈科，他们都没有反映到？　　王征：没有，我不去评论别人，我们要做一个反映香港良心的电视台。如果是这两个目标的话，亚视越独立越好，越独立，他离这个目标越近。　　[page]　　王征　　“只有外行能够把亚视扭亏为盈。”　　腾讯娱乐：有媒体评论说你虽然在房地产市场玩得很转，但可能对于电视行业来说还是一个外行，你有这种信心把亚视扭亏为盈吗？　　王征：可能亚视只有外行能够把他扭亏为盈。　　腾讯娱乐：为什么？　　王征：他需要有一些新的东西，就是要做像腾讯这样的新媒体，他要往那边转。所以过去的很多东西都已经不适用了，一个要往新媒体转，另外一个可能是要往整个亚洲，真正像他的名字一样成为亚洲的电视。所以我提出了一个目标就是“20年做成亚洲的CNN”。或者严格的讲没有那“的”字，就是“亚洲CNN”。　　为什么说没有这个“的”字呢？如果说“亚洲的CNN”可能大家会理解成我要做一个地位像CNN一样的（在亚洲）。其实不是，我的一个梦想是用我职业生涯的最后20年，经验也有一些，精力还没有完全衰退。在这20年里面把他做成一个“亚洲CNN”，就是全世界对亚洲感兴趣的。可能每天都会收看，我算一算就达到目的了。　　腾讯娱乐：您在90年代的时候第一次来到香港，就接触到了亚洲电视台，也看过他的节目。刚开始的时候亚洲电视台在您心目中的印象是什么样子呢？　　王征：亚视很威风，虽然两家电视台收视率低一些，但是他也是非常威风的，因为他经常打败无线。经常在报纸上看到某某电视剧收视率多少，香港就炒作这两个台的节目。形成一种对焊的局面，有很多好的节目《寻找他乡的故事》、《纵横四海》(电影版电视版)、《霍元甲》、《大地恩情》，最后大结局，那个时候香港街上的车都少很多，饭馆人都少很多。那个时候没有你们这样的东西可以主动的去看，都要被动的看，要掐电视台的时间。　　腾讯娱乐：您提到的大部分是剧集，您说要把他打造成亚洲CNN，CNN我们都知道他是提供新闻咨询的。　　王征：这个你还有所不知，目前在香港亚视的新闻还是做的最好的。　　腾讯娱乐：所以您会把重点放到新闻这一块是吗？　　王征：新闻肯定是一个重点。　　腾讯娱乐：有没有给自己设定一个底线呢？比如说三年如果没有把钱赚到的话，我就撤出投资之类的。　　王征：我告诉你，20年都不会撤出，只要我一心尚存。　　腾讯娱乐：很有决心把这件事做好？　　王征：我这个人市不回头的，你已经看出来了。最近的表现也看出来了，越难，风大雨大，我越往里进。　　[page]　　大力开发青年市场，放眼内地珠三角　　腾讯娱乐：您刚才也说亚视会向新媒体方向发展，他现在有没有存在一些问题？需不需要一些改革？需要带来一些新的东西？　　王征：肯定的，脱胎换骨的改革，不然无以达到这个目标，不管是亚洲CNN也好，还是向新媒体转移也好。我之所以接受你们的访问，就是我对腾讯确实感兴趣。因为全国我第一个提出35岁以上不卖，这是我们推出的第一个小户型，《非常男女》第一个买一送一的“非常空间”，目前还没人敢对购房者的年龄加以限制。　　当时也有很多争议，有的说是不是违反公民权益，我说我们商业上应该可以做这个限制。我的观点就是谁赢得青年，谁赢得市场，谁赢得市场，谁赢得未来。我过去在做《非常男女》的时候我就是这个观点。现在我是要保持过去观众基本盘的情况下，我又尽可能多的把你们的人挖过来，把你们的受众挖过来。这样可以保持有序的、永不枯竭的。　　腾讯娱乐：据我了解，包括TVB、ATV他们在内地还是没有落地的权利。　　王征：这个你理解的不对，这两个台得天独厚，大概只有7个提在珠三角全落地。　　腾讯娱乐：珠三角可以。　　王征：珠三角一亿人口，而且这一亿人口是中国最富裕的、最有活力的、最有商业头脑的。但是过去关注的不够。　　腾讯娱乐：据说您还要开设普通话频道？　　王征：普通话频道是所有的港澳台，除了亚视以外都有的。像TVB8，凤凰几个台，华娱、澳亚、阳光，当然阳光现在好像没了。所谓的有线落地，三星级酒店和高档小区，所以这个我们要赶快开。开的话我们的定位可能叫“欢乐亚洲台”。　　腾讯娱乐：预计这块什么时候可以启动？　　王征：我想我如果入主的话，我争取今年把他申请下来。　　[page]　　收购亚视与中央无关，只是商业决定　　腾讯娱乐：之前也有媒体报道说，这可能跟中央的受益有一点点关系？　　王征：没有一点关系，我不知道中央是谁，我也没见过，这只是一个商业的决定。　　腾讯娱乐：在这五大集团里面，有四架都是央企，可能大家会觉得有一定关联。　　王征：五家企业跟香港关系很深，两家是在香港上市，当然是世界著名企业。像中国人寿，世界最大的保险公司。现在不是AIG，是China Life。我对招商银行的评价，因为我自己也投银行。用嘉士伯啤酒的话说可能是世界上最好的银行，所以你们买他的股票。马蔚华（音）行长十年前去世1000亿，现在你知道多少？40000亿，两百多亿的纯利润。香港最大的华资银行去年纯利润才20几。不得了，中国人的时机到了，年轻人，你们要抓住机会了。我虽然年近半百了，我还是要拼搏，就是为了要在亚洲文化兴起的未来50年，我能够做点什么，也算不枉此生。　　腾讯娱乐：您之前怎么样跟他们五位洽谈的这件事？　　王征：他们两家我没有讲完，他们两家是在香港上市的，而且买卖他们的股票成为香港人日常生活的一部分。炒国寿和招行的股票已经成为一个常态，香港人的生活。另外两家完全是在香港成长的企业，中海和粤海。这些都是最优秀的企业。北京银行当然，因为是咱自家的银行。　　腾讯娱乐：都很支持您来做这件事吗？　　王征：都很支持，他们对亚视也很有感情。中海的董事长孙文杰先生说，他1981年来香港，就是跟着亚视本港台学广东话的。杨超董事长也是在香港工作过很多年。孙文杰董事长等于是个香港人了，杨超董事长也工作了很多年了，在中保，把中保做的很好。所以我就说聪明人做什么都行，我要以他们为榜样。　　[page]　　亚洲“CNN”：立足港澳，深耕珠三角　　腾讯娱乐：你曾经说过，对于香港的电视媒体来说，转型跟方向比金钱更重要是吗？　　王征：对。现在人人都说亚视有点财政困难，因为不注资了，人人都说钱好像是个很大的问题。我始终认为，对亚视来说钱不是大问题，如果钱是大问题的话，钱能解决问题的话，那之前的股东都成功了。各个钱比我多，名气比我大。为什么还会不做呢？关键是没找到一个方向，以及跟这个方向所匹配的方法、以及跟这个方法相匹配的人才。　　腾讯娱乐：可以具体讲一讲，您新官上任三把火之后，会有哪些方面着手？　　王征：现在新官还没上任，现在是义工。　　腾讯娱乐：大方向已经明确了就是做亚洲CNN？　　王征：远期目标亚洲CNN，中期目标反映香港良心，今年目标扭亏为盈。只要方向对、方法对、再有相匹配的人才，把现有的管理层的势气保持下来，这势气还是不低的。什么20年的亏损，200年的亏损都不怕。　　腾讯娱乐：那么亚视未来的增长点，最主要的是什么？　　王征：一个是立足香港，第二个着力澳门。澳门都是看A和T，澳门本地的电视台看得不多，我去澳门。第三，深耕珠三角。什么叫深耕，不是生一个根在里面，根已经有了，在那里有几十位亚视的同事在，已经很多年了，我们深耕deep。　　过去对珠三角关注的不够，大小两座金山不去挖。你是觉得跟我讲话很有意思，太直接了当了，太不像大陆人了，我不会包装，一个事情一句话花十句话讲，我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