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永智：给女儿500万去历练今年让她接班小天鹅

口述_何永智 整理_本刊记者 黄文潇 摄影_邓攀我女儿已经很大了，她是1982年生的，今年已经30多岁了。她15岁就一个人去了美国，2007年才回国。在女儿的教育上，我有一点点遗憾——我很早就把她送出国了，她美国化太严重了。可能是由于太早就送到了美国，西方对她的影响很大。西方不像中国，父母与子女一定要在一起吃饭，我现在跟她要在一起吃顿饭都要预约。饮食习惯上，她完全跟我们不一样，何况她的老公还是个美国人。她小时候，我们都没什么时间管她。大概当时她心里对父母有很大的怨气，不理解为什么人家小孩过年过节都有父母陪伴，而陪伴她的只是保姆。那时候她一心想出国。读初中的时候，她那个班上的同学特别调皮，她也没学到什么东西，就坚决要到国外去。她到美国去了5年，都没回过重庆。虽然我们有点遗憾送她出去的时间太早了，但欣慰的是，她到美国以后，完全变了，特别的乖顺。她在美国每天都给我写信，手写的。那是1998年，还没进入互联网时代，她用传真发回信件。5年下来，她给我居然写了20万字信，现在我觉得很珍贵。她给我的信，我没有保留，但她自己把原件保留下来了。后来，我给她整理成书，叫《佳佳日记》(何永智之女叫廖韦佳)。在她20岁生日那年，作为礼物送给她了。后来我们在美国开店，一位在我们店里打工的女士的老公是个博士，看到这个《日记》，说写得特别真诚，应该鼓励她。博士还把这些信编成一篇小说，叫《星条旗下的中国宝贝》。她20岁以后，用电话的时候就比较多了。她用20美元买了张电话卡，就可以打100个小时，她就每天给我打电话。如今，移动互联网改变了我，乔布斯改变了我的生活。我一下子就特别喜欢电脑，喜欢微信，喜欢微博，喜欢有关的电子产品。我的腾讯微博有30多万粉丝，我有一个月写了100多条微博，我还有微博勋章。我都过60岁了，原来连拼音都不会，现在不需要拼音输入嘛，我们可以手写。在接触新事物方面，我女儿也改变了我，她是我的老师。只要我一不会，她就教我。她知道我有好奇心，就把最好的电子产品从美国给我买回来。在中国还没有iPad的时候，女儿那年回美国，就给我买了一个。我们俩性格都很要强，也有起争执的时候。最近一段时间，我们两个都不妥协。为了这件事情，还有点伤母女感情。我们想做一个老重庆美食博物馆。因为我到北京来了，没时间做这个事，就让女儿来做。哪知道女儿的思想观念跟我不一样，她指挥设计师照着她的思想在做。最早我很放心，我就觉得，就让她做嘛，我又没有时间，但最后做出来的效果我觉得不行。我想做的是老重庆美食博物馆，我希望它有很传统的东西在里面，但她做的是完全现代化的风格。为装修的事情，我们两个就发生了很大的冲突，这让我们的设计师和项目管理人员很为难，到底听你们两个谁的?我很强势，又毕竟有30年的经验，按说该听我的，但是我现在没怎么在重庆。因为未来是她来管这个博物馆，当然也该听她的
意见，她说的也有道理，也可能会成功，但因为现在毕竟都是未知。我们争得很厉害，意见完全不能统一。最后可能是因为我强势惯了，我就决定，由我来负责装修，她来负责营运，我们是通过分工达成一致的。为这件事情，我们耽搁了三个月左右。我就跟她讲，三到四个月，成本就是几十万，我们损失了几十万。女儿的观念是，现在这个地方本身就是空着的，这不叫损失。我说我们决定要做这件事，但耽搁了时间，这就叫损失。当然她也有说服过我的时候。我们做洪崖洞旅游地产项目，刚开始的时候比较传统，有吊脚楼什么的，建筑风格比较古典，年龄层偏大的人很喜欢。她回来以后，觉得洪崖洞应该是个国际化的项目，应该让年轻人也喜欢。她要引进赛百味。你知道赛百味这种东西，多年轻化、洋化。她还要引进爱尔兰酒吧、摇滚音乐。我怀疑这样做是不是跟洪崖洞不般配，她觉得很般配，认为越是传统的东西，越应该国际化。在这一点上，她说服了我，而且她做到了。在结果没有出来之前，我们有很多的争执，然后我就妥协。我说，你试吧。试的过程当中，可能我们俩又有一些修正，最终的结果很不错。在创业过程当中，我发现了女儿的成长。她自己开店，比一下子就来接我们的班要好得多。所以我现在很倡导包括富二代也好，创二代也好，最好是给他们机会，让他们自己去创业。我女儿创业后，对我说，妈妈，我真的很理解你，理解你当年的创业。如果她直接接我的班，不是她生的孩子，她没有这么疼它。现在她自己生了个孩子出来，我才发现她成长的速度太快了。她现在懂得了选址，知道怎样来抠成本。前几天有一件让她很痛苦的事情。嫩绿茶的管理层有很多是她找回来的海归和外国人，最早的嫩绿茶的设计师就是从星巴克来的。这些人为嫩绿茶这个品牌的树立做了不少事，但总的来讲，请外国人的成本肯定是要比国内员工高。而她这个企业，因为是在慢慢的成长当中，就需要控制成本。这次又进来了天使投资，天使就觉得你的商业模式很好，你的形象也好，但是你的人力成本超过了我们给你定的范围，就让她减员，减掉这些高薪职员。为了减掉两个老外，她心里很舍不得，但最后她还是做出了正确的决定。这些都是她的成长。从今年开始，我会把公司交给女儿。去年我生日的时候，我们开了个家庭会，当时就决定把公司交给她。她已经在着手接管小天鹅了。现在的接班，跟以前传统意义上的接班都不一样了，因为都有职业经理人。她说她要用两年的时间慢慢接班，不是说一下就接了。她现在先接的是洪崖洞，然后可能会接餐饮、宾馆和工厂项目，最后接小天鹅火锅。小天鹅火锅因为有风投进来，本身都职业化了，要不就上市，要不就以风险资本为大头，不需要她太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