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叶珠宝澄清质疑：愚人节的真心话大冒险

3月31日晚，停牌核查历时一周有余的金叶珠宝(000587,股吧)，终于就“金叶珠宝资产注入调查：56.9亿油田疑造假”报道正式发布澄清公告。公告称，“针对媒体报道中所述事项，公司对本次非公开发行中涉及相关事宜进行了认真核查；根据核查结果，上述媒体报道与实际情况不符”，同时特别提示，公司股票于2014年4月1日开市起复牌。尽管公司对非公开发信股票预案披露的储量、油田面积、开采权益比例真实性、ERG资源德克萨斯州油气资产交易情况等诸多疑问逐一详实解释澄清，但市场对金叶珠宝巨资收购ERG资源石油天然气未来前景的忧虑并未全然消除。金叶珠宝股票复牌当日，公司股价放量下跌9.91%。针对金叶珠宝股价重挫走势及其选择股票交易复牌的敏感时刻，有投资者在股吧公开发帖戏称，“金叶珠宝选在愚人节发布澄清公告意义深远！很有想法！如果（收购）失败了，就跟大家说一句愚人节快乐！！”难道金叶珠宝关于“媒体报道与实际情况不符”的核查澄清，真的是愚人节之日的一场真心话游戏大冒险吗？金叶珠宝的数字游戏“从英文来看，你们报道的理解应该是对的。”4月1日下午15时06分，21世纪网(微博)记者收到了一条来自国内某知名券商化工行业新财富金牌分析师的短信。此前，21世纪网发布的《金叶珠宝资产注入调查：56.9亿油田疑造假》独家报道在业内收到高度关注。在阅读完金叶珠宝的澄清公告后，上述新财富金牌分析师通过短信表达其对金叶珠宝非公开发行股份所购石油资产储量的直观感受。其中对划红线的英文句子真实含义如何理解非常关键，如果说报道中的1.45亿桶探明储量为ERG当时通过收购达成的储量目标，那么就会与金叶珠宝非公开发行股票预案披露的截止2012年12月31日的探明储量数据形成实质性差异形成实质性重大差异。关于划红线英文句子真实原意的解读，21世纪网记者在公司发布澄清公告前后曾经请多名海外专业人士解读其真实意思表示，仅有一人翻译与金叶珠宝的公告解读趋于一致，其他人士都认为将1.45亿桶探明储量理解成收购目标未尝不可。好在公司在澄清公告中明确，ERG资源CFO对外披露的储量为截止2012年3月31日的时点数据，这既令投资者为此大舒一口气，也为公司以时间换空间赢取了主动，其“本次非公开发行预案披露的资源储量情况来源是根据后续资源勘探情况和矿区权益变化情况更新的ERG 资源截至2012 年 12 月 31 日的资源储量报告”之说也就因此而顺理成章了。但是，在金叶珠宝澄清公告发布前，金叶珠宝控股股东深圳九五投资有限公司的一位高层解释令这次澄清疑云再起。3月22日中午，21世纪网记者与上述高层人士在深圳马可波罗酒店见面沟通，该高层人士称亲自带领团队在美国呆了40多天，把ERG资源的每口油井都看了一遍。但据这位高层人士解释，ERG的资源报告并非截至2012 年 12 月 31 日，而是截止2011年12月31日以前的历史储量，国际知名的权威石油储量评估机构 Netherland Sewell & Associates, INC.出具的截止2012年12月31日的评估报告直至2013年4月份才正式提交。由于ERG资源在2013年1月要进行外部融资——3.5亿美元优先担保贷款，那位CFO只能披露以前的历史数据。既然如此，金叶珠宝澄清公告中为何要说那位CFO对外披露的储量为截止2012年3月31日的时点数据呢？是金叶珠宝澄清公告弄错了版本，还是那位高层人士口头表达有误？金叶珠宝澄清公告显示，“后续资源勘探情况和矿区权益变化情况”为ERG资源储量前后差异的重要原因，然而，上述新财富化工行业新财富金牌分析师却向21世纪网记者表示，“后续资源勘探不可能让一个成熟的老油田储量发生这么大变化。”假设金叶珠宝对石油储量差异变化的解释完全合理可信，探明储量从2012年3月31日的1.45亿桶增加至年底的1.77亿桶，仅数月过后探明储量陡增了22%，对一个成熟油田来说，后续资源勘探导致储量如此大幅增加不能不说这是一个奇迹，这也正是那位金牌分析师深感不解之处。短时间内迅速增加石油储量的最有效办法是矿区权益调整，即通过对外收购新的石油资产提升储量。然而，金叶珠宝澄清公告中所说的资产收购仅发生在德克萨斯州的墨西哥湾沿岸地带，相关石油资产因储量报告尚未形成并未纳入本次收购评估，至于ERG资源在加利福尼亚州圣巴巴拉郡的石油权益收购却只字未提。由此推断，ERG资源探明储量的增加只能通过后续资源勘探，而深圳九五投资的那位高层人士也是如此解释的，称ERG资源在2012年3月31日后多打不少新的油井。他认为，新打油井不仅可以增加产能，而且可以通过打新井发现新的地质储量。此外，石油储量增加还可因开采技术的变更提高回收率，进而变相增加储量。“有关ERG资源储量，除了有国际评估机构的储量评估，我们还请了国内的专业团队帮助储量复查，对相关储量数据我们是有信心的。”在21世纪网提及国际权威机构石油储量报告独立客观可信度时，深圳九五投资高层人士如此表达了他的看法。实际上，所谓的国际知名权威机构并不是那么可信，尽管各个无不标榜自己独立客观，但还是有不少头顶光环的国际机构被曝劣迹斑斑，安达信配合美国安然公司造假，美国证券交易委员会起诉全球四大会计师事务所在华机构（涉嫌参与美国上市中概股业绩造假）等便是活生生的例证。为了证明ERG资源的良好开采前景，金叶珠宝在澄清公告中再次强调，“截至2014年1月，ERG资源共有油井超过400口。其中，仅有97口油井为采用蒸汽开发技术进行开采的油井，而ERG资源拥有的上述97口蒸汽油井均为2012、2013年建设的新井（主要为2013年建设的新井），ERG资源正在对其拥有的其余油井实施技术改造。所以，ERG资源对于Sisquoc油层的开发仍处于全面开发阶段的初期开采状态。”但令人震惊的是，21世纪网记者获得的美国加利福尼亚国土资源局的最新数据却显示，ERG资源目前处于活跃状态、正常生产运营的油井只有134口，其余的油井不是闲置就是填埋封闭，或是开采运营注销。但金叶珠宝的澄清公告却给人留下ERG资源共有超过400口油井已经投入运营的强烈印象。对此，深圳九五投资的那位高层人士给出了更加惊人的答复，“我们是按照收购清单逐一核查的，而且带了GPS定位仪，400口井是一口口数出来的，这不可能错！要错只能是您的数据来源有错误。”如果ERG资源正常运营油井数量神奇缩水，那么其未来稳产目标及后续资源勘查新发现的储量还有多少可信度？油田面积数据蹦极再追问金叶珠宝非公开发行股票预案称，ERG资源的主要资产为位于美国加利福尼亚州圣巴巴拉郡Cat Canyon油田、Casmalia 油田等石油资产，主要包括GWP、Bonetti 等36 个区块，ERG资源拥有其中31 个区块100%的开采权益。ERG 资源位于加利福尼亚州石油资产的土地面积总面积约为19,668 英亩，其中 Cat Canyon 油田所在土地面积约为18,600 英亩，为 ERG 资源的核心石油资产。ERG资源网站公示信息，2010年，ERG资源从Chevron收购了其现有的核心石油资产cat canyon油田，总面积约7,800英亩，拥有75%的开采权益；casmalia 油田面积10000英亩。两相对比可以发现，ERG资源公示的cat canyon油田面积竟然不足金叶珠宝公告数据的一半，而casmalia油田的面积竟然从10000英亩大幅缩水至1068英亩，此乃21世纪网记者前期历时调查一个月发现的重要疑点之一。对于casmalia油田的面积从10000英亩大幅缩水至1068英亩的神奇变化，金叶珠宝澄清公告给出的解释是，“经与ERG资源公司核对确认，网站披露数字存在错误”，至于cat canyon 油田面积从7800英亩左右神奇膨胀至18600英亩，公司则没有给与任何解释，难道这也是网站数字披露错误所致？国内某券商投行专业人士向21世纪网记者表示，“ERG资源两大油田面积数字同时出现披露错误，这种巧合非常有意思。更有意思的是，ERG对其网站关键数字披露错误竟然长期没有发现，这还是一家严谨、专业的石油开采公司吗？”在金叶珠宝发布澄清公告后，21世纪网记者浏览ERG资源官方网站发现，有关油田面积数字的错误披露只字未改，这不得不令人怀疑ERG资源是否真的承认了其数字披露错误。上述投行人士的看法无法不让人产生这样一种联想，ERG资源如此工作风格与其行业应该保持的严谨专业形象严重背离，其所提供的石油勘察资料的可信度不得不大打折扣。21世纪网记者获悉，帮助金叶珠宝对ERG资源核查石油储量的为中石油下的一家科研机构，深圳九五投资高层人士表示其亲眼看到了相关实验数据分析结果与ERG资源提供的结论基本一致，甚至实际储量比评估报告出具的数据还可能要多些。但愿金叶珠宝对ERG资源的石油资产机构真的如其所说，不但有惊无险，反而会有意外惊喜。ERG资源油田开采价值猜谜对21世纪网关于ERG资源稳产成本与美国同行业石油公司上游综合生产成本存在差异的质疑，金叶珠宝在澄清公告中称，本次非公开发行预案预计稳产后ERG资源的稳产生产成本约为24美元/桶，此处稳产生产成本并非财务报表列报科目概念，主要用于生产核算，不同于营业成本概念，不包含折旧、摊销和损耗。如果24美元/桶的稳产成本不是营业成本概念，与其他美国石油企业的上游综合生产成本不具可比性非常容易理解，但随之而来的问题是，如何判断ERG资源油田开采的盈利前景呢？“关于ERG资源未来盈利能力情况我现在不能向您披露，要等到第二次董事会审议后才能正式对外公告。您放心，届时ERG资源的财务状况及开采前景可行性分析都会如实完整披露。”针对21世纪网记者的疑虑，深圳九五投资高层人士按照澄清公告的统一口径予以回应。金叶珠宝非公开发行股票预案显示，ERG资源未来三年稳产目标预计日产石油20000桶，这一目标对目前ERG资源的运营现状而言可谓是个不小的挑战。21世纪网记者获得的来自美国加利福尼国土资源局权威数据显示，目前ERG资源共有134口油井处于正常开采状态，有368口油井处于停产闲置状态，余下的382口油井已经被填埋封闭。要在未来三年内实现20000桶日产原油生产目标，ERG资源最有效的路径是将那些处于停产闲置状态的油井恢复生产，问题是，这些被停产闲置长达20年以上的油井有多少能恢复正常开采？与ERG同处美国加州圣巴巴拉郡第三采油区的Chevron U.S.A. Inc.公司，名义共有油井2242口，全部分布在San Ardo油田。其中，处于活跃、正常开采运营的油井总计369个，369个油井同时开采，Chevron U.S.A. Inc.2013年的石油产量为3747392桶，日均产油10226.83万桶。单靠ERG资源现有正常开采油井要实现日产油20000桶的稳产目标显然是不现实的，最有可能的办法是追加资本投入开挖新的油井。“2012年以前，ERG资源加利福尼亚油田实际在产的主要为老的冷采油井，主要开发目的层为Monterey层，ERG资源目前及未来的主要开发层为Sisquoc层，该等油层刚刚开始开发，目前仍处于初始开发阶段、储量动用尚较少，为新的开发层。”金叶珠宝澄清公告的上述表述似乎可以重燃投资者对其油田开采顺利盈利的期望，但前述化工行业新财富金牌分析师却对此不以为然，他在电话中向21世纪网记者表示，“ERG资源的油田就是一个老化油田，日后开采需要从目前的浅层开采转向深层开采，开采成本会有提升不说，单单把一个成熟老油田描绘成一个新发现油田的形象就让人难以接受。”金叶珠宝澄清公告真的把一个半老徐娘式的老油田粉饰成一个十八岁的娇娘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