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流的媒体人 一流的媒体这篇文章中,我提到了一位帝都圆明园职校的研究僧如何坚定不移地投入到新闻业中,而在这篇续章中,我将提到一位魔都东北职校的研究僧。
说这位研究僧有没有新闻理想?这事看人过去经历就明白了:“从学校广播台、学校报纸,到SMG、东方早报、新华社、TVB、复旦">商业知识”一路实习过来,有没有理想姑且不论,有这方面的情怀和情结,应该是确然的。后来我介绍这位研究僧去某杂志实习(这个实习是直指就业去的),因为和圆明园职校那位研究僧有同样的“没皮没脸”特质,深得杂志主编喜欢,意图要重点培养之。
本来已经做好了去就业成为一名财经记者的准备,不料峰回路转,另外一家媒体希望对此同学做一次面试。面试之前,人还和我说,就是去转转,没打算要去——估计是早些时候提出要实习结果未果伤了心了,哈哈。面试之后,发来微信说:我决定要去。
这家媒体开出的岗位,并非记者——我猜,如果还是记者,这位研究僧并不会重新考虑。这个岗位有那么点像“产品经理”:规划设计开发能装包括新闻在内的内容的产品,当然,刚毕业的学生,应该是“参与规划设计开发”,故而属于产品经理助理之类。
这位研究僧和我很熟,因此在第一家杂志里实习的时候也做了几个关于互联网产品的题,采访、思考、写作、刊发。也许是实习经历足够丰富,一篇文章刊发出来后并没有很兴奋地要告知他人,倒是我自己看到,还写了几个邮件去批评之:这里没抓到重点,那里没写到位,这儿写的是互联网常识没啥必要,那儿纯属你臆测而且臆测得不对,诸如此类。
采访也好思考也罢,在研究僧同学自己看来,更像一个旁观者,是的,写新闻的确有很强的旁观味道,要写好新闻也得足够有旁观的精神,但人不再想旁观了。“我不想再成为一个旁观者了,不再是一个只能在外围观察的记录者,而是真正去加入到这场媒介革命的参与者。”——人在回复主编挽留邮件的时候这样写道。
这场媒介革命究竟是什么呢?研究僧没有写出来,恐怕也写不出来(倒是用了一句:已经从内容生产的层面蔓延到经营能力的层面,不过以我对人的了解,倒不是在说采编经营混营。东北职校再怎么说它不好,这点教育还是有的)。每一个稍许敏感一点的媒体人都知道媒介在变,而且是巨变,但过程却是慢刀割肉,小火炖鸡,温水煮青蛙,巨变归巨变,着实不怎么惊天动地的突兀。
媒体人原来在媒体做什么?生产内容是最重要的工作,记者是原创内容,编辑则修整内容以利更易阅读。采访也好开选题会也好都是为了生产内容。不过,在今天,光是生产内容,怕是不够了。
首先是内容本身的“撰写”需要一些改变,有些信息用长篇大论的方式并不见得讨好,反倒是可以考虑用其它方式,比如信息图,更高级一点,动态信息图、数据新闻、地图新闻。这些可视化的改变是对内容“撰写”上的一次革新。不过,做这种东西,成本比写篇文章高,而且缺少复制性。如果有一种工具,你把数据扔进去,关键的几个点描绘好,就能自动生成信息图乃至动态信息图,那该有多好!—— 重要的是,编辑稍加培训即可上手,这点很关键。
这个就是产品经理们该做的事了,比如研发一个…唔…姑且称之为“动态信息图生成器”?记者编辑们过去用word来写东西,word可是微软出的写作工具。现在,能不能找到一个第三方的内容生产工具?算了,还是自己先搞一个,有利于从诸多媒体竞争中脱颖而出。
再比如说,做一个APP——这事现在很时髦,大部分媒体都在做。有些观点认为,这事不用太多投入,用微信公众账号就好(比如左志坚就这么看)。我的看法是,看什么媒体。如果这个媒体依然还在用文字偶尔几张图片,没有问题,公号就能解决。如果这个媒体想胡里花哨一点,比如嵌一个动态信息图,怕是今天的公号不能满足。什么,等公号改进?这事不靠谱,自己的命运岂能掌握在别人手上?
很多杂志现在在用通用模板做app,比如天智通达的。恕我直言,这个意义不大。推荐一个app大家看看,彭博商业周刊中文版的,这是一种打破了杂志样式的杂志app,比通用模板强多了——通用模板这种东西,嗯,所谓自媒体人,用用不妨。
一个一流的或者怀揣一流梦想的媒体,微信公号当然要用,这事就像你微博要开一样的正常,但必须有自己的管道阵地。微信公号最近抽了风,动不动就是两个小时的时滞,这对媒体来说,有突发新闻时,如何能够承受。
我对媒体的感情很复杂,一方面我以为,这个世道是渠道的世道,微信公号是一种渠道,诸如网易搜狐新闻客户端也是一种渠道。桌面时代,媒体们仰门户搜索鼻息而活,活法甚至到了没有尊严的地步。移动时代,或许有那么一丝机会,让一流的媒体独立地有尊严地活着。这是一种不屈的抗争,虽然胜算渺茫,但不至于到了“零”的地步。
商业的核心在于“复杂的事情简单化,简单的事情重复做”,复制是商业的不二法门。纯内容生产很难复制,但不意味着媒体就没有可以着力其它地方去产生一种复制。无论是我拍脑袋想的“动态信息图生成器”,而是一个制作精良的APP,都有着“复制”的意味在里头。精耕细作的内容,加上可用于复制的工具,媒体之道,说亡太早。
总有一些力量不甘于成为渠道的附庸,总有一些人依然要抬起原创内容者高傲的头颅,在这点意义上,东北职校这位新传研究僧,与圆明园职校那位新传研究僧一道,同存有一份坚守。这份坚守,未必当事人主观上有多理想多大志,但客观上,价值如金。
昨天我和钛媒体赵何娟说,任何一个企业,做多大我都不会用“伟大”二字,无论谷歌苹果微软,还是腾讯百度阿里。但我倒是以为,这份小小的坚守,虽然坚守者不愿意用伟大二字,我愿意用。
最后说一句,我眼中这两位未来的“一流媒体人”,目前将在同一个“一流的媒体”中汇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