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为:本报记者在看守所对话袁文
楚天都市报讯 记者张泉 高东起 通讯员韩红芝 褚潭辉 特约记者荆生
15岁的袁文决定杀死5岁的李云,就像他在玩网游时经历的虐杀游戏。
做出这个决定他花了几分钟,此前他潜入李云的家中,本只想偷点钱去上网。担心李云会向大人告发自己,袁文很熟练模仿起游戏里的暴力情节,用铁锹、菜刀和高压锅杀害了李云。
这是2011年12月31日发生在荆门屈家岭的一桩惨案。
日前,记者走进看守所与袁文面对面,试图还原少年杀人事件和其背后网游对心灵的戕害。
入室行窃变成虐杀孩童
案发那天是周六,2011年的最后一天。
凌晨4时,闹钟准时响起,袁文一咕噜爬起来。带上手机和老虎钳,他在漆黑的夜里骑自行车赶向1公里外的同学李伟家。
袁文和李伟都在屈家岭一所中学读初二,双方家庭均来自重庆,在同一家砖厂打工多年。
3个月前,袁文在李家玩时无意发现了“钱箱”。想到寒假快到了,有大把时间泡网吧,网游里酷毙了的狙击枪、豪华的装备萦绕在脑海,但没钱上网让他烦心。
李家的“钱箱”让他决定铤而走险,搞到钱就好上网。
那晚,他翻过院墙发现房门紧锁,急不可耐一脚将门踹开,不料惊醒了5岁的李云李伟的弟弟。李云好奇地问:“袁文哥哥,你怎么来了?”做贼心虚的袁文只好佯装和这个“弟弟”一起看电视。呆立片刻后他决定:杀死他!
袁文抓住李云将其头部用力往墙上撞击,又从院里找来铁锹猛拍头部,再从厨房拿出菜刀朝脸砍去。看到李云仍有呼吸,他又找来高压锅,打满水后将李云的头浸在锅中直至溺亡整个过程持续10几分钟。
袁文撬开床头柜找到钱箱,拿走7600元,骑车回家。
天亮后,他给下早班的父母煮了面条,出门直奔网吧充了3300元“点券”,在网络上厮杀了2个多小时,尽情地享受着“一枪爆头”、“匕首割喉”的快感。
少年自称“杀人很刺激”
荆门市看守所,高墙电网,戒备森严。
15岁的袁文剃着光头,身着囚服,手戴冰冷的镣铐。铁窗对面的他表情平静,一脸漠然。“一个5岁的小孩,也是你同学的弟弟,为什么要杀害他?”记者问。“怕他告状。”“就这么简单?”“把他的头往墙上撞,流血了,没死就要送医院,住院看病就要赔钱,还不如把他弄死。”袁文低着头拨弄手指,断断续续说出自己杀人的理由。“你连续使用了铁锹、菜刀、高压锅,不觉得残忍吗?”记者再问。
“我玩过虐杀游戏,杀人很刺激!”
袁文此前并非问题少年,9岁时随父母从重庆来荆门打工,穷人的孩子早当家,他放学后经常去砖厂帮父母干活。读初一时表现很好,全年级400多学生他成绩上中等,还获得过奖励。
可是,一次偶然的网吧邂逅,改变了他的人生。读初一时,表哥带他到网吧玩了一次“虐杀游戏”,从此他便染上网瘾,泡网吧成了“必修课”,朝思暮想的是“哒哒哒”的枪战声。
袁文说,父母每周只给他10元零花钱,但根本不够他买游戏装备。于是他就到砖厂偷废铁卖钱,再后来,干脆蓄谋入室偷盗。
惨案引发震动当地整顿网吧
残忍的命案震惊当地,大街小巷议论纷纷。
荆门警方火速介入,民警兵分五路同时出击,走访近万人。出手忽然阔绰、游戏装备迅速升级的袁文很快被锁定,案发16天后,民警将其抓获。面对警察,袁文很快交待犯罪事实。
屈家岭公安分局刑侦大队大队长杨新泉告诉记者,尽管袁文还是未成年人,但已满14周岁,其行为已涉嫌抢劫、杀人罪。目前已将其移送起诉,即将开庭审理。
少年杀人案破获后,再次在荆门引发强烈的社会震动,更引发深刻反思。
警方及袁文的老师都认为,网游的诱惑、监护的缺失、网吧的纵容,是此案发生的主因。“网游里充满暴力、色情,一枪爆头、匕首割喉等手段,很容易让孩子学坏。不可否认,袁文的犯罪手段和网游密不可分。”国家明文规定,网吧不得向未成年人开放,然而袁文进网吧只需要一个假身份证号。
案发后,荆门警方对全市网吧进行集中整顿,对违法网吧进行查处。(文中李云、李伟、袁文均为化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