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子》票房疑虚报独家：如何分辨真假票房

《孔子》陷入“注水门”　　在《孔子》上映前，导演胡玫曾谦虚说道，不敢说影片拍得好还是不好，只是寄望这个片子能激起人们对儒家思想的关注。但影片上映一周后，它最引人关注的不是儒家思想，而是“《孔子》逼迫《阿凡达》2D版下线给票房让路”的猜疑，以及首周末票房的“注水门”：由国家电影专项资金办公室（以下简称专资办）在《中国电影报》发布的数据比片方提供的“3800万”的数字足足少了1000万。　　发行公司为了博宣传虚报票房这已经是惯招，观众到底如何才能辨别票房数据的真假？如何才能知道一部电影的真正票房？中国电影的票房又是如何统计的？记者为你一一拆解。　　博版面博眼球票房注水案例层出不穷　　每一部大片上映后第二周的周一，在主流媒体发布票房数据是电影宣传中不成文的惯例。过去由于这个数据全由发行公司说了算，缺乏第三方的监督，而国家电影专资办的数据每周三才能统计出来，相对滞后，导致发行公司虚报乱报票房的情况愈演愈烈。　　尤其在两部影片同期上映的情况下，两家公司唯恐少报票房落于下方。例如2009年7月24日同日上映的《麦兜响当当》和《窃听风云》，首周末票房，前者报称3500万，后者报称3000万。结果专资办公布的数据分别为2500万和2400万。这种在“合理”范围内的有节制虚报在业内屡见不鲜，有经验的发行公司都知道这种“适当”虚报既有利于宣传，也不会惹来麻烦。　　而光线影业发行的《阿童木》虚报票房事件，甚至引发广电总局召开通气会。09年10月23日，《阿童木》上映，10月26日，光线影业向各媒体通报该片首周票房过4000万，10月28日，《中国电影报》公布的数据显示，该片实际票房1800万，发行方虚报超过一倍。事后，光线影业总裁张昭在广电总局通气会上承认，“为了保证周一早晨能在媒体上报道周末票房数据用以宣传影片，周日我们根据上述不恰当、不慎重的推测向媒体公布了4000万的首周末票房数据。”　　时隔不到3个月，“注水门”在《孔子》上重演，该片由大地影业和中影联合发行，1月22日上映，25日，《孔子》片方向媒体公布“首周末票房3800万”。第三天，《中国电影报》公布的数据显示，《孔子》首周末收2800万，诡异的事情随即发生，艺恩咨询网站上票房专家刘嘉的专栏里，《孔子》票房数字从2800万改成了3800万，最后又改成了3000多万，并表示这是笔误。　　几大门户网站也同时更改了相关数据。为此，记者向出品方之一，中影集团发言人翁立求证。他明确地否定了《中国电影报》提供的数据，“那个数字是不准的，3800万才是准确的数据。”但1000万的差距不是小数字，翁立解释称“那几天，新影联的电脑售票系统瘫痪，导致很多影院不能及时得出准确的数据。媒体报道有误差也不算错误，只是网络数据不全。”至于这1000万的误差是因为多少家影院系统出错导致的，翁立只称“不好说”，他也表示这种现象过去也称出现过，“说不准什么时候哪家影院的系统会出问题”。　　那么，观众到底如何才能辨别票房数据的真假？如何才能知道一部电影的真正票房？中国电影的票房又是如何统计的？　　发行商数据从何而来？35条院线逐条累计　　靠谱程度：100％但一般人他不告诉你　　发行商要依据电影的票房来与影院分账，他们无疑理应掌握着最准确的票房数据。只是这些数据就跟中国电影的投资额一样，都被发行公司乘以倍数报给媒体从而传达给观众。　　为什么发行商的数据最准确？安乐影业发行副总耿跃进透露，目前片方靠影院上报数据和人工监控两种手段来收集准确票房数据，成熟的发行公司每天都会收到全国35条院线上报的数据，逐个相加。“每天院线提交当日票房数字，我们人工监察员会在影院核对人数和卖出的票数是否吻合，还有看票价。”但他解释称，监察员和报票房是两回事，“监察员不是去数票的，他们是去对比实际上座情况和票房数字，他们得到的结果作抽查用，也不能完全以这个数字为准”。原因是，“监察员有限，如果一个影片上映20天，我们只会监察15天。抽查对象不按地域区分，而是按需求来确定，比如会重点抽查一些票房成绩特别好的影院。而一般电影上映15天后场次会减少，最终根据币值，综合抽查结果，估算出相对准确的总数。”　　耿跃进还告诉记者，专资办使用的电脑计票系统与发行方的并不是同一个系统，但和发行方得到的数字应该是吻合的，“现在差额应该是越来越小”。　　国家电影专资办数据从何来？全国售票系统自动传输　　靠谱程度：90％每周三公布，网上可查询　　翁立在采访中提及的“电影基金”的数据，也就是国家电影事业发展专项资金办公室与《中国电影报》发布的数据。国家电影专资办会根据影院上报的票房数据，每年从票房中收缴5％的收入，纳入电影基金用来资助电影制片。数字越高，缴税也越高，因此这个数据从来不会出现虚高现象，反倒是要提防偷、瞒、漏报。国家电影专资办自2001年全国开始实行电脑售票后，不断完善这个监控机制。专资办李东副主任告诉记者，目前全国有1500家影院安装了电脑售票系统，票房数据从各个服务端自动传输，将当天记录打包上传。　　李主任也表示，人工计票也是统计手段之一，“影院按月手工提交，也可以按天来报送。手工报送数据会全一些，但不能保证每天都能及时上报”，另外，他也指出人工手段不确定因素很多，“像挪移票房，有的影院为了拿片方的回扣，会在票房数字上做手脚”，但“监控系统不会，数据都是打包加密的，做手脚不方便”。这套系统以国家电影资金办的影院票房管理信息中心作为数字认证体系的管理端，各影院的计算机售票系统为客户端。每个影院配备一个数字证书存储介质（KEY），该KEY具有监控接口的功能，通过管理端验证后，影院不仅可以进行票房数据的上报，国家电影资金办亦可以利用网络调用影院计算机售票系统的监控接口，保证数据的及时性、准确性、完整性、安全性、唯一性、不可抵赖性。　　但早前广电总局电影局副局长毛羽也曾向媒体表示，全国主流院线安装计算机售票系统的影院中，有实时数据上报的影院不到900家。不少影院由于规模不大、位置偏远、经营不善等因素都处于停映或者不正常经营状态，所以计算机售票系统统计的票房一般要比一级市场的实际票房低10％左右；二、三线市场（编辑注：二级市场是指全国城镇一级市场以外的电影市场，主要包括社区、学校、厂矿、军队等能够放映电影的礼堂、俱乐部，
它们一般不采取票房分账的方式发行，而是以租片和买断放映权的方式进行发行放映；三级市场主要是指广大的农村电影市场，目前在农村市场，电影的发行放映主要以流动放映为主）的数字更是因为各种因素难以统计。李东在采访中解释道，不安装电脑售票系统的影院首先不能放映分账片，其次不能加入院线，也因此，虽然安装系统的影院不到全国总数的一半，但这些影院的票房收入却占全国总票房的95％，“票房超50万到100万的影院都安装了”，余下不及一成的影院大多是不能正常放映的，“比如一个月只放一两部电影”，这些收入，李东认为对全国票房的影响可以忽略不计。　　从另一个方面也可以印证专资办数据的准确性，记者将专资办2009年公布的每周票房相加，总数为57亿人民币，而广电总局1月10日公布的含二、三级市场的票房显示，中国2009年全年票房超63亿。由此可见，专资办的数据一般比实际票房收入少10％左右。　　保利博纳的宣传总监孙尘提供的数据也证明了发行方数据与专资办数据的差额是“小而且稳定的”。以保利博纳发行的《窃听风云》为例，该片直到9月底下片国家电影专资办公布的票房为8660万，保利博纳收到的数据则为9300万左右。再以完美时空发行的《非常完美》为例，片方收到的数据为1.03亿左右，而专资办统计的数据为9400万。　　总结下来，尽管目前国内没有一个第三方机构能百分百地统计票房数据，但国家电影专项资金办公室每周三通过《中国电影报》公布的数据，已经基本可以作为大家查询数据的依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