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讯过山车：股价半小时暴跌34%

文|本刊记者 孙瑜　　一向低调的李力游，最近被迫见了彭博社、福布斯等海外财经媒体，以董事长和CEO之名应对“做空展讯”之危机。　　3个月前，在股票研究机构浑水发布一封致展讯通信董事长的公开信之后，展讯股价半小时暴跌34%。　　面对公开信中涉及财务数据、库存、税收等15个质疑，李力游紧急“坐镇”，召开电话会议逐条回应，同时董事会还宣布了一项回购公司144万股ADS(美国存托凭证)计划，即批准一项季度现金派息计划，首次季度派息将于2011年7月26日进行，此次派息相当于一个季度合计向股东支付245万美元。　　双向给力，挽回了投资者信心，众多机构再次维持对展讯的持有或买入评级，最后，浑水公司创始人卡森？布洛克也承认“误解”了展讯的财务报告内容。　　不得不说，这对中国概念股而言，是一场难得漂亮的“反阻击战”。但是，对李力游而言，似乎只是小风小浪而已。　　在2009年第一季度，已上市的展讯营收只有800多万美元，可是亏损也达到了800多万美元，可谓到了史上最危险的时刻，金融危机、恶意竞争、TD市场不成熟等外部环境，与管理混乱、对客户重视不够等内部问题叠加，让公司一度面临生死之坎。　　这两年，展讯的营收和股价经历了真正的爬坡，呈现了可喜的V字型。今年3月，展讯公布了2010年全年财报，其中显示，展讯2010年总营收为3.463亿美元，比2009年增长229.6%；按照美国通用会计准则，展讯2010年净利润为6720万美元，2009年净亏损为1930万美元。这让外界多少对于这位才从2009年2月14日临危受命的董事长充满好奇。　　“最近企业界出了稻盛和夫(微博)的书，包括《干法》、《活法》，里面有一句话我能背下来：成功不是聪明人的工作，而是勤奋、长时间的超过任何人努力的结果。”　　李力游对《英才》记者说，他只是一个半导体行业的“农民”。　　农民文化　　接手烫手山芋之后，公司内部开始强调一种“农民文化”，李力游自喻为“农民企业”。　　在李力游上任后，极少面对媒体，他的原话是，“见媒体越多，死的越快”，但这更多的像是对前几年展讯进入“上市魔咒”之后，对内部一些浮躁情绪的后怕。他说，他的时间最应该去见客户。　　两年前，无论是2.5G还是TD产品，无论从产品质量还是产品定位，客户对展讯都没有信心，展讯似乎就是“亏本”的代言词。让李力游印象深刻的是，他去一线跑客户，甚至有一个老总对他说，可以跟我喝酒、吃饭，但是千万不要谈你的芯片。　　据一位做展讯平台的客户老总回忆，李力游经常拜访那些由于做展讯产品而亏了钱的客户。　　传说李力游酒量惊人，但他说，实际上见客户并没有喝酒，最重要的是去了解客户对产品的需求，寻找展讯产品定位和质量不好的原因。　　当CEO就应该做公司“第一销售员”，这是他的理念。这时，所谓CEO头衔、海归、博士学位，均被放空。见客户时，他会直言，展讯过去有问题并道歉，然后不厌其烦的宣讲对芯片质量改进的方法，并拿出测量数据，一而再再而三的拜访，让客户重建信任。　　一位不愿具名的展讯老员工对《英才》记者称，如果创始人武平时代更多是理想主义，那么，李力游时代更多是务实主义。　　低谷时，展讯中高层六七成的员工都在纷纷离职，内耗造成公司的管理包括文化都很成问题。接手烫手山芋之后，公司内部开始强调一种“农民文化”，李力游自喻为“农民企业”的理由是，第一，手机芯片是个苦力和耐力活，辛苦程度不比流血流汗差；第二，回报率非常低；第三，芯片市场周期性强，靠天吃饭，分淡旺季、大小年。　　“埋头种地、关注客户、不心无旁骛”是他最期望传递的价值观，他最看不惯的管理公司方式是，并不认真的用农民的方式做事情，每次都和融资一样做事情，每次讲话都好像面对投资人在讲故事。所以，作为CEO身先士卒的跑一线，显然，是期待以此来带动企业文化的改良。　　“和客户沟通、了解客户的客户，这一点非常重要”，他自嘲，海归应该是乌龟的“龟”，没有放不下身段的理由，很多老板对CEO并不感冒，不过，对于一位博士还能和他们一起聊天喝酒比较有兴趣。　　如此下来，同一拨团队，在第二年完成了不一样的业绩。在“农民文化”的驱动下，展讯在客户关系管理和质量控制上变得有的放矢。2009年6月，展讯量产了武平时期开发的6600L基带芯片，这款产品的性能被业界认为优于竞争对手联发科的主打产品6225，但成本却更低，每款平均利润为1.4美元，迫使联发科下半年以价格战应对，导致其毛利率不断失血。　　起死回生　　手机芯片处于一个以专利为标志的战场，正如高通崛起、谷歌收购摩托罗拉(微博)移动的图谋一样，展讯也需要加紧储备。　　对于起死回生，李力游也并不讳言展讯与其他手机芯片厂商的区别。　　“第一，长期投入；第二，认真和上下游、近距离合作与定义产品；第三，尽量利用各种资源，将自己的产品做到全世界最好”，他说。　　展讯在2007年上市，融资1亿多美元，在2008年，便花费了7000万美元购买美国Quorum，吸收美国先进的手机射频技术来整合技术。虽然早几年，这被视作是一个拖累财报的因素，但是，在李力游看来，当初这一步棋非常重要。　　目前，展讯从WCDMA到TDSCDMA到TD-LTE，再到2.5G，可以达到全产线覆盖。　　当展讯季度营业额、净利润和现金存量恢复造血之后，李力游又以惊人的做法开始长线投入。2011年1月，展讯对外发布了世界首款40纳米低功耗商用TD-HSPA/TD-SCDMA多模通信芯片，耗费两年时间，累积投资数千万美元。　　这种由150纳米直接跳到40纳米的做法，一度被认为是“自杀式”行为，因为按照半导体正常的开发和量产周期看，跨越5-6个节点，至少需要8-10年时间。而且，无论是高通还是博通、英特尔等主流手机芯片均为65纳米，展讯凭什么做？为此，李力游也考虑了很长时间，对于最终冒险背水一战的原因，他说，第一，即便做了65纳米，功耗也不是特别好，尤其在TD上，我们做了技术分析；第二，成本不是足够低；第三，TD总是被攻击、被认为落后，一旦做出来，可以把TD技术往前推一步。　　对于资金，他回应称：“上市公司有融资，我今年至少能拿回来1.35亿美元现金，这是我们自己挣的钱，政府实际没有投入多少钱。”按照展讯披露的公开信息，公司季度研发投入高达2200万美元。　　同时，手机芯片处于一个以专利为标志的战场，正如高通崛起、谷歌收购摩托罗拉移动的图谋一样，展讯也需要加紧储备。李力游称，收购泰景的主要原因不仅是70多个专利，更重要是有几项基础专利。展讯有接近1000项专利，其中包括双卡双待、三卡三待、TD、WCDMA等等20多项基础核心专利。　　“大笔的钱已经投入智能手机芯片上”，采访最后，李力游的一句话，似乎让展讯在手机智能化愈演愈烈的大趋势之下，变得更令人期待。分享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