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信市场三国演义：中移动3G时代能否再造神话

□ 本报记者 罗三秀　　如今的移动通讯市场，已由当初的中移动中联通“楚汉之争”变成中移动中联通中电信的“三国演义”　　如往年一样，今年秋天的通信展仍然热闹，但中国移动这张老面孔却并不轻松。这头奔跑了十年的大象，如今多了一份将国有TD标准推向成熟发展的责任，脚下确是全业务竞争带来的不确定。昔日“唯我独尊”的繁华还能否在其身上延续。　　从垄断的樊篱下破壳而出，中国移动在竞争的道路上迅速成长，然而就在全球用户最多的电信巨人站起来的一刻，它再造了又一个垄断神话。庞大的手机用户和网络覆盖，中国移动已让对手难以抗衡，但一家独大的局面让众多用户在资费和体验上失去了选择权。　　上市香港纽约　　垄断催生效益。在人们不堪承受电信行业“店大欺客”的垄断下，在人们对垄断下的暴力现象频频质疑中，变革的风雨呼之而来。　　1997年，为打破中国电信的不公平竞争，移动业务从中分离，成为继1994年成立中国联通打破中国电信垄断的又一次变革。自此，中国移动通信业务领域的双头竞争开始了。　　同年9月，从中国电信拆分出的移动业务单元成立中国电信(香港)有限公司(2000年更名为中国移动有限公司)。10月，中国电信(香港)有限公司(中国移动)在香港和纽约挂牌上市。　　作为国内首家上市的电信企业，中国移动向世界迈出了一步，不仅是融资，也是融制，更是主动变革。　　当亚洲金融风暴还在肆虐，中国移动以广东和浙江两省的移动业务在香港的资本市场上一举筹得42亿美元的资金，也收获了现代企业制度和上市公司治理。　　此后，历经8年，中国移动先后收购了其他省份的移动资产，实现31个省份网络资产整体上市。1998年收购江苏移动，99年收购河南等三省移动资产，2000年收购北京等7省移动资产，2002年收购安徽等8省移动资产，2004年中国移动收购内蒙古等10省区移动资产以及中国移动通信有限公司和京移通信设计院有限公司100%的资产。　　而上市融资不仅为中移动扩大网络规模和质量提供资金保障，更为国有垄断电信企业转型提供了参考。“整体上市 分布实施”的策略，也让后来者中国电信、中国联通的改制上市提供了可借鉴的经验。　　中国移动在海外上市无疑将其推向了国有电信窗口企业的地位。　　2006年8月10日，中国移动值得纪念的一天。中国移动在纽约股市以33.42美元收盘，市值达到1325.8亿美元，一举超越沃达丰(当日市值为1274.5亿美元)，成为全球市值最大的电信运营公司。　　同年，中国移动迈开了海外拓展的步子，收购了香港运营商华润万众的所有股份和凤凰卫视的部分股份。2007年，中国移动通信集团将触角伸向了巴基斯坦，收购了巴科泰尔公司(后更名为辛姆巴科公司)，难题也随之产生，“这是我们从未涉及过的领域，如何将中国移动的发展经验和规模优势利用到辛姆巴科公司，如何改变公司的网络状况和经营状况，是我们面临的新的非常艰巨的任务”。　　两年后，2009年4月29日，中国移动出手，宣布将斥资40.76亿港币购买台湾远传电信12%的股份，以成为战略投资股东。　　对于此番收购，外界如是评价，“远传是一个新兴的运营商，没有2G网络，在3G运营上有自己的经验，这对于中国移动3G运营有借鉴作用”。　　如果说当初海外上市对中国移动的十年发展功不可没，如今3G业务的发展对于中国移动的融资需求则更为迫切，而中国移动也一直都在翘首等待发行预托凭证(ADR)方式回归A股的实现。　　2G的“战场” 垄断的辉煌　　十年磨一剑。中国移动已然在中国电信行业乃至全球拥有了数量最大的用户数和网络规模，“舍我其谁”的霸主地位稳如磐石。　　1998年中国移动用户数还不足2000万，而2000年手机用户数已为4513.3万户，户均通话299分钟每月，时至今年上半年，其客户规模更是高达4.93亿户，户均通话490分钟每月。　　手机用户数量“吹气球”式的增长带来的是中国移动业绩的持续高增长。营运收入从2000年的649.84亿元攀升至4123.43亿元，而净利润则从180.27亿元增至1127.93亿元。　　这一连串高速增长的数字，则是中国移动在2G时代(第二代数字通信标准)独领风骚的最好诠释，但手机单向收费、下调漫游费等利于用户的改革推进艰难。　　当中国移动和中国联通手机用户还在为每分钟高达0.5-0.6元的手机话费而发愁时，从日本破败的本土市场请来的无绳电话小灵通却在移动通信市场掀起了一场大风暴。　　由于小灵通是单向收费，且话费为3分钟0.2元，低资费让小灵通迅速红火起来。从1998年入市，到2001年，除了北京、上海等极少数大城市外，小灵通业务全线开通，用户超过6000万。而到了2006年，国内小灵通用户更是高达9300万户。　　著名财经作家吴晓波曾有一段描述，中国移动曾在兰州拒绝让小灵通6字开头的局号进入移动网，而一向牛气的兰州电信一气之下干脆断了整个移动网与电信固定网的联系，使几十万用户在数十小时内手机与固定电话无法联系。　　在小灵通的低资费冲击下，中国移动和中国联通不得不低下其高傲的头，不得不降低通话费以吸引用户。　　然而，在经历低资费、短息互通、近1亿元用户的发展后，小灵通在2006年就转而走下坡路，日薄西山的它还将面临2011年的退市。　　小灵通的出现蚕食了中移动的低端市场，其高端市场彼时又面临中国联通CDMA的移动网内之争。　　但这看似激烈的竞争，却不是中国移动打败对手胜出的理由。在部分电信专家看来，中国移动一家独大，强大的背后是垄断的支持。小灵通和CDMA都是败在自身，中国移动不算成功。　　小灵通存在“把自行车开成奔驰车”的组网致命缺陷，最终自饮其酿制的网络成本暴增带来 “用户越大，亏损越大”的这一杯苦酒。而CDMA是中国联通的战略错误，千亿元的网络投资成本难堪重负，加上蹩脚的网络质量，最终让CDMA的“高端市场”化成泡影，反而侵蚀其GSM网在低端市场的优势。　　动感地带、神州行、全球通等三大品牌则让中移动将对手远远地甩在了后面，“垄断”的光环更加夺目，但非议之声从未停止。　　“5.12”的汶川地震，中国移动“移动通信专家”的形象遭到病诟。终端数十小时的通信信号，姗姗来迟的通信恢复，中国移动拥有最大的网络覆盖又如何？其是否有临时措施保障基本信息的传递？是否有应急通讯设备和受损设备修复能力？　　全业务时代的考验　　俱往矣，数英雄人物还看今朝。　　中国移动的日益强大，难掩其在移动业务市场一家独大的“垄断”，而电信改革“打破垄断，鼓励竞争”的精神一直未变。昔日“打破垄断”的中国移动开始成为众矢之的的“垄断者”。　　当中国移动沉浸在无人能撼动的霸主地位带来的成功时，变革再一次降临。　　2008年5月，中国电信业迎来第四次重组。中国铁通并入中国移动，中国联通与中国网通合并，中国电信收购中国联通CDMA网，中国卫通的基础电信业务并入中国电信。中国移动、中国电信、中国联通在全业务经营上的“三足鼎立”格局得以形成。　　在移动通信业务上的专注成就了中国移动不菲的业绩，但缺乏固网经营经验的中国移动对于固网市场的弱者—中国铁通的并入，并未有必胜的把握。　　如今，中国铁通嫁入豪门中国移动已一年多，二者间的重组情况却鲜有人知道。　　“我们是从属地位，不好说什么。中移动以前没有有线业务，铁通并入后，起了补偿作用”铁通一位内部人士告诉记者。　　该人士透露，“铁通的公众网并入中移动，但铁路运输网全部还是部分归给铁道部还不确定，目前中移动和铁道部还在谈”。　　对于两网之间的业务融合，该人士则是模糊不清。　　或许，三大运营商之间全业务的竞争还未真正开始，但3G业务的竞争却是迫在眉睫。3G的运营对于中移动来说，更是“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　　2001年3月当TD-SCDMA被3G技术标准组织接纳成为中国自主产权的可商用国际标准后，TD的产业化之路经过了漫漫八年的煎熬。而现在开始的商用化之路或许将更加坎坷。　　从2008年4月1日TD正式放号以来，关于TD的质疑和批评就从来没有断过。覆盖范围小、信号不稳定、掉话率高、缺乏特色业务等诸多问题开始暴露出来。　　而中国移动作为TD标准的使用者，网络质量和网络优化的挑战并不小。虽然坐拥近5亿的手机用户，但资费与用户体验仍将决定其用户数量的继续增长和衰减。不过，中国移动3G业务的尴尬却不可避免地让用户数和用户体验不可兼得。　　此外，中国移动还将面临TD终端不够成熟的难题。　　虽然承认3G手机的竞争之激烈，但在大连出席达沃斯会议的王建宙却否认Ophone和iPhone的竞争关系，“Ophone是不同的概念，适合客户需要的，你用了Ophone以后会发现，Ophone是非常有特点的手机操作平台”。　　2004年11月，王建宙接棒张力贵，出任中国移动通信集团公司党组书记、总经理。　　在他看来，Ophone集合了各种手机操作系统的优势，也集合了中移动飞信、Mobile Market、139邮箱等所有的业务，而其向制造商提供的OS系统也将降低智能手机成本。　　或许Ophone不愿以Iphone竞争对手的形象出现，有商人“追逐利润”的考虑，当消费者从激励的竞争中获益时，企业的投资者就该不高兴了。而作为管理层，王建宙自然要考虑股东的利益。　　然而，中国移动、中国联通在3G终端上的较量已经开始。中国联通的先声多人，中移动的步步紧逼，彼此间的争夺在所难免。　　2009年8月28日，就在中国联通宣布引入苹果Iphone手机的消息后，中移动紧跟者在8月31日推出了自主研发的智能机Ophone操作系统平台和Ophone手机以抗衡。而中国电信也有意引进黑莓和Palm及夏普手机。　　据悉，中国移动还将斥资60亿元补贴用于TD终端。　　不过，对于中国移动来说，全业务的竞争或许终结了其在2G时代的垄断地位，中国移动已经不太可能如昔日一样处于绝对的霸主地位。打破自己一手缔造的垄断之强大，要在“三足鼎立”的全业务时代开疆辟土，这需要中国移动的勇气和智慧。